沈时溪闻言,立刻用右手掌在门上推了一下,那门扉便毫无阻滞地绕着门轴转动起来。
门内光线昏暗,入目是一张摆着鎏金薰炉的条案,薰炉中升起袅袅青烟,带来甜腻的香气。
赵云衿抬步便要往里走,却被沈时溪伸手拉住了:“里面可能有危险,你跟在我身后。”
“哦。”赵云衿听话地后退两步,躲到了沈时溪背后。
赵云衿跟在沈时溪后头往里走,眼见他进门后往右走了几步便停住了。她正好奇地从沈时溪身后探头往前看,就听到沈时溪声音低沉地说道:“果然出事了。”
沈时溪的话令赵云衿心中一惊,她跨出一步到了沈时溪的身侧,便见到半空中悬着一条淡粉色缎面裙,有一双白净的手无力地垂在缎面裙的两侧,裙下是一双着锦鞋的脚。
再往上看,便是穿着绣花衣衫的上半身,和一颗吊在麻绳上的头颅。在昏黄的烛光中,那头颅面色青紫,双眼圆瞪,舌尖微微外露,看上去狰狞可怖。
赵云衿见状,脑中只剩一片空白,好一会儿,她才震惊道:“她这是……上吊死了?”
沈时溪将手指搭在那失去血色的手腕上,静默片刻后,便面带遗憾地向赵云衿点点头。
赵云衿见尸体的脚下倒着一张高脚圆木凳,而房内其余的家具都有序地摆放着,并无打斗过的迹象。
她握起死者的手,见到死者的指甲中残留着麻绳的纤维,再摊开死者的手心,便见到其生前紧抓麻绳所留下的伤痕。
通过触摸,赵云衿发觉死者的手还很柔软,且带着余温,估计是刚咽气不久。从衣着打扮来看,她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苏秦了。
赵云衿看着此刻悬在半空的苏秦,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她觉得这场自杀发生得过于巧合了。
突然,她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来:如果苏秦不是自杀而亡,那么凶手可能还在附近。
她向沈时溪投去一个眼神,接着便刻意大声说道:“沈将军,她还没断气呢,快救她下来。”
沈时溪立刻领会了赵云衿的意思,他在赵云衿的配合下,把尸体抱了下来。
他们将尸体平放在榻上,正要佯装施救,便感到门外有一阵阴风袭来。
在阴风之中,房内那本就微弱的烛火无望地闪动几下,最终归于寂灭,只剩下窗边蒙蒙的月光。
赵云衿不自觉打了个冷颤,随后便如同有所感应一般,立刻转身向门口看去。
她见到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以发披面的白衣男子。那人脚步虚浮,看上去如同鬼魅一般。他缓缓地向赵云衿靠近,并且从咽喉中发出暗哑而阴鸷的话音:“你们不该来。”
赵云衿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氛围吓住了,她立马退到沈时溪身边,发出了唯物主义者不该有的疑问:“我们是不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