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焱躺在房间中央的吊床上,一只手枕在脑后,偏头看向睡在自己床上,一脸幸福满足的神兽,无奈的笑了笑。 其实一开始四叶是想和焱睡一起的,但焱委婉拒绝了,要是严词和她说因为她老是在半夜卷走自己的被子,估计又是一场闹剧。今天,她实在没这个闲情雅致。 月光柔柔的洒在房间里,焱麻半眯着眼,脑海中,回响起女孩银铃般的声音…… “这是北斗星,那边是大熊星座!” 你总是对这种无所谓的事这么了解… “我,最喜欢天空了!” “你说,天空上会不会真的有城堡呢” 傻瓜,我们现在不就在天上吗… “……呜,焱是笨蛋!怎么可以说穿女孩最大的幻想呢!太残酷了!” 嗯,对不起…,当初不该多嘴的… “呐,焱,我们为什么是最好的朋友呢?” “不对啦。因为我们拥有一样的‘眼睛’哦” “那个的确也是原因之一啦,我说的是更深层次的…啊~理解不了就算了,焱还是个孩子嘛~” 笨蛋…我们同龄你忘了吗?总是这样装大人,说些当时的我完全听不懂的话。 但是啊,你不在后,再没人和我说那些话了…… 我会好好守住和你的约定。 张开右手,伸向“月光” 猛地握紧: 赌上全部! 拉开T恤,心脏上,赫然是一个焦黑的“焱”字 和盘踞在它周边的一圈阵法 一个是残破的祝福,一个是束缚生命的诅咒。 眼中,沉淀了深海般的孤寂。焱拍拍自己的脸,不能再想下去了,入魔可不是好玩的,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月光依旧柔柔的,焱却一夜未眠。 叶麻,天空上真的有城堡哦~ 你,在看吗? …… 晨雾还没散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冲破云层。森林中,白衣褂的男人俯身将耳朵贴近一棵树干,一会儿,满意的道“嗯,这个就用来取元旦用的水吧,借我一用”,说完,拿出一把小刀割破树皮。 “炼制药丸用的是这树的汁液吧…”男人阴恻恻的补了一句,墨绿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滴答” 水滴声 “我们又见面了,陆巴” 悄无声息的,男人的身后站着位和服女孩。惊讶之余,他熟悉的招呼起来“哦,小野良” “我可不喜欢别人用那个名字叫我” “那怎么称呼你才好呢?”陆巴摘下披冒,回过头随意的问。 女孩挽起手臂的袖子,露出各种名字,微笑的朝男人张开双臂,“选一个你爱叫的好了” 陆巴没有接话,“话说,小野良,我去也都那边看过了” “怎么样” 陆巴手捻着一片树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好像能用啊…” 女孩鬼魅一笑,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要当心那个银色火焰的孩子哦,陆巴” 转身,融入浓雾之中。 “?是指焱麻吗…” 早晨,焱伺候自家神受吃完早饭,自己随便应付一下,带上四叶开始在宅邸内四处观察,美名其曰:带朋友参观。 逛了一大圈,没有发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想也是,谁一大早八点作案啊? 但是,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焱和四叶与其他小孩玩得很开心。 焱负责耍些小魔术,比如扑克牌读心术;或者用自己的银色火焰,哄孩子开心,四叶负责与孩子一起起哄。 一直到晚上。四叶玩累了,早早瘫倒在床上,焱嘱咐完她别离开房间,又不放心的将房门上锁后,才又开始在宅邸中闲逛…… 然而,也没有发现什么。 最后,焱只能推门进入毘沙门天的房间,用最笨的一招,守。毘沙门当然不同意焱瞎闹,不由分说的将她推出去,房门上锁。但 焱是谁?上锁而已能拦住她么?!等到凌晨的钟声敲响,她坏笑着掏出口袋里的□□……我去……老大居然换锁了!!! 见鬼!我可是她神器!她这么防我太伤我幼小的自尊心了吧! 一边在心里抱怨,焱一边掏出两根小铁丝,开始往锁孔里捣鼓。哼,叫你伤害我为数不多,寥寥无几的自尊心! “咔” 满意的收起铁丝,焱蹑手蹑脚进门,坐在椅子上浅眠。 下界的夜晚,和高天原宁静的夜不同,总是那样繁华,灯火通明,人们的生活似乎从这刚刚开始。 而在远离灯火的地方,少年站在一棵枯败残缺的树下。那是他一直照顾的樱花树。少年无法留在那人的记忆里,而面前这课樱花树却可以。每年,他都只等一人来,驻足欣赏。又是一年春,因为他常年的照料,残败的樱花树今年又可以重新开出最美的花了。 “深深的扎根了啊” 白衣褂的男人走来。 “医生”少年有些错愕,这么晚,医生怎么会来 “这样今年也会平安开花了呐,这么久以来真努力啊” “是,多亏了医生的指导”少年崇敬的说,眼睛一直注视着面前的樱花树。 男人的刘海挡住了眼睛,使人看不清表情。“那,今年也是一个人赏花吗?” 少年没办法回答。 男人走到少年身后亲切的搭上他的肩,“你打算坚持到什么时候,几十年,几百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在少年耳边吐出最残忍的话,“她早就忘了” 少年的眼神空洞,只是望着樱花树。 “也对”男人离开少年身边,轻巧的继续说“毘沙门天大人没叫你的名字也有好几年了,真绝望啊…”缓缓走远,“连为你取名的父母都忘了你,你永远都不会和他人有联系”只留下少年和仿佛盛开的樱花树, “你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坐等已久的妖狼一拥而上,发狂的撕咬少年的肉,冰冷锐利的牙齿割破他的喉咙。自始至终,少年不发一语。 就这样…被信赖的人,推入绝望的深渊。 半夜 毗沙门天突的坐起,坐在椅子上某神器也随之惊醒,不管三七二十一掀开床帐,握住毗沙门的手,“怎么了!?” 毗沙门愣愣的看着“突如其来”的焱,半响才抽回手,扭过头,道了一句“没事” 全身冒虚汗,胸口起伏明显,半夜突然惊醒———————— 你TM难道让我相信你只是做噩梦吗?!梦见地球毁灭所以才这样吗!? 焱想起上次她无意间撞到毗沙门惊醒时,症状没这么严重啊…… 瞳孔猛地缩小,她想到了一种“不怎么好”的情况。 “老大,是不是有名字…消失了?” 毗沙门的身体一怔,勉强淡淡的答道“没有,你别多想” “多…想?我要不多想你永远都不会告诉我!”焱恨恨的攥紧拳头,巴不得一拳打醒这个不仅有狂躁症还有有自虐倾向的主人。 “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我认同你为我的神明那晚就说过,不管别人怎样,怎么看我,都绝不会带上哈哈笑的面具对你!所以…”焱突然蔫了下去,两手揪着被单,直到它变得皱巴巴的,还不松手,“话虽这么说,我又没权干预你的行动…唉,看来,我只能夜夜守在这咯” 无奈的摇头,焱一屁股坐回椅子,作势要睡觉。 好一招软硬兼施。要说起耍小手段,毗沙门还真敌不过当流氓多年,经验丰富的焱。 “真是的”毗沙门轻叹,“你总是在我不想让你固执的地方特别固执” “是老大你太不注意这些好吗,所以兆麻和我才会为你操碎了心啊,你看,我是不是有白头发了?” 毗沙门微笑的注视耍小孩子脾气,把头伸过来的焱,温柔的摸了摸,“没有呢” 焱却因为毗沙门难得的亲昵红了脸,跳起来,结巴的说“我,我去,你真摸啊!” “呵呵” 焱敢发誓,她现在脸烫的都可以烧开水了!她也不知道只是摸个头而已,自己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只是感觉这样的动作好熟悉…… 好温暖。 或许,老大以前常这样摸她的头,只是时隔太久,她忘了?突然想到那天毗沙门为死灵剔除妖怪的情景———— 一阵恶寒 “焱麻” “什么?” “你还想在我这睡多久?” “谁说我在你这睡了?只是借你的椅子休息会儿而已” “…回去睡吧,都有黑眼圈了” “行,我待到天亮就走” “…可现在距离天亮还有至少三个小时” “对啊,再让我坐三小时嘛,你这儿椅子舒服” 毗沙门拗不过她,又不想说“你这样会影响我”之类“残酷”的话,只能先睡。她实在是太累了,即使失去神器的痛苦还没有完全散去,上下眼皮也在“打架”,听到焱欲趋平稳的呼吸,又一次陷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