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没人搭腔,但门是锁的。
边赢在里面。
看来他被敲门了不会理她,只管把门锁上。
云边在外面等了大概两分钟,等到边赢目不斜视地出来。
她唤道:“边赢哥哥。”
这次边赢也有话要跟她说:“在学校里,你不认识我。”
“啊……”云边意识到他是不想被学校里的同学知道他们的关系,她小声答应,“好。”
边赢一走,她就火急火燎地冲进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飞奔下楼。
楼下边赢正背上书包走出家门,他在廊下停下,撑开了佣人递过来的伞。
“阿赢,这么大雨坐家里车去吧——”
云笑白对着他雨幕中的背影叫。
边赢没理她,少年腿长步子大,不一会就走远了。
云笑白没辙,颇为内疚地看向边闻:“他是不是因为不想和云边坐一辆车?你单独派辆车送他或者自己送下他吧,这么大雨他鞋子都要湿了。”
“别多想。”边闻安抚她,“他以前也不要送,青春期的男孩子,你根本别想搞懂他在想什么,自尊心来得莫名其妙,他们就觉得高中了还让家里接送丢人。”
应云笑白要求,送云边去学校的是一辆低调的奥迪A8,云边的到校没有惹人注目。
云边被分到高二(4)班,文理分科将年段学生全部打乱重组,因此她也不算是形单影只融入新集体,不过别的同学多多少少有几个认识的人,而她是全然陌生。
她到的比较晚,教室里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
她一进去,里面安静了一小会,她是张生面孔,又生得漂亮,一教室的人全在打量她。
后面的座位已经被占满了,只剩最前排还留有空位,最前面的位置搞不了小动作,还容易吃粉笔灰和老师讲到激动处横飞的唾沫,云边后悔不迭,暗骂自己为什么贪恋那几分钟的懒觉,这下好了,因小失大,根据她的经验,高中排座位基本按照学生最开始坐的来,只会调整实在不合适的部分。
哈巴没想到自己能在班里碰到边赢家的纯甄牛奶,暗掐了自己两把,痛的,这才相信上天竟如此厚待他。
他毫不犹豫放弃了自己最后排的黄金座位,三下五除二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蹭到了云边身旁。
因为怕别人捷足先登,他一系列动作可谓势如疾风快如闪电。
云边不过低头往桌肚塞了个书包,抬头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她的脸近距离出现在眼前,如墨眉眼,绯红嘴唇,哈巴嘴一瓢:“你好,纯甄……”
云边诧异地看他一眼:“你认错人了。”
哈巴哪好意思说“纯甄”是自己在背地里给她起的外号:“啊,不好意思。”
哈巴这人一笑,虽然显得过分殷勤,但不会显得猥琐,反而有种傻里傻气的真诚和可爱,当时他正是以此博得了边赢小团体的信任,并打入内部,成了他梦寐以求的很拉风的一员。
云边不知道他是从后面窜上来,以为他也跟自己一样,是来迟了只能坐第一排的懒觉虫,对他有了点惺惺相惜之情,再加上这是她在班里第一个接触的人,主动跟他自我介绍:“我叫云边,刚从锦城转学过来。”
“我叫巴度。”
巴度的姓和名都不常见,云边听到拼音,第一反应是“八肚”,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她蹙眉:“哪个八哪个肚啊?”
哈巴就把自己微信二维码打开了,他的微信名就是他的大名:“这两个字。”
“噢。”云边恍然大悟。
哈巴脸不红心不跳:“那要不顺便加个微信吧。”
云边没和他扭捏,同班同学迟早要加微信,就拿出手机扫了。
哈巴还想套近乎,想跟她说自己是边赢的好朋友,班主任就进来了。
哈巴只得暂时闭嘴。
班主任是个30出头的男人,叫严律,教数学,名字挺吓人,但看着还算温和,他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进行一些报道的既定流程,公布规章制度,简单调了座位,指定临时班干部,指挥大扫除。
班里男女生都成单,势必有一对要男女混坐,严律看着云边和哈巴,陷入沉思。
哈巴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他刚才急哄哄坐上来没考虑太多,现在想想,云边这种长相的女生,班主任怕是不放心她和男生一块坐。
别到时候云边的同桌做不成,还把他留在第一排,那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严律没有把他们拆开。
男生们被使唤着去教务处搬书,哈巴一直到下课铃响才有机会告诉云边:“刚才忘了跟你说了,我是你哥哥最好的朋友之一。”
云边眨了两下眼睛,什么哥哥?
鉴于刚才哈巴上来就叫她“纯甄”,她觉得哈巴可能还是没搞清楚状况,把她和别人搞混了。
哈巴邀功道:“你放心,边赢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以后你只管在五中横着走,就算你哥哥毕业了也还有我罩着你,谁也不敢欺负你。”
不知道是不是哈巴的错觉,他似乎觉得云边的表情僵了僵,他定睛一看,云边没有任何异样,她甚至还冲他笑了笑。
她一笑,如春风拂面,哈巴心神荡漾。
他快不能承受自己内心的激动,于是急不可耐地跑去高三部找边赢他们。
边赢和颜正诚正在走廊上聊天。
哈巴点开云边的微信,献宝似的把手机递了上去。
边赢看一眼,莫名道:“什么?”
“你妹妹的微信啊。”
边赢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哈巴说的是云边。
“真的假的。”颜正诚说,“怎么加到的,看看朋友圈。”
点进去,只有一条直线。
哈巴明明记得自己加云边的时候,看到她朋友圈是有内容的,但当时没来得急看。
他试着给她发了条消息。
一个红色感叹号出现在对话框旁边。
他,莫名其妙被删好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