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我又失眠了。 第二天起床看着镜子中的年轻女人的黑眼圈,我不得不用更多的遮瑕去掩盖它。 也许是赌气,也许是想给李泽言个教训,一连三天我都没去找他,竟然还真的让我躲了他这么多天。连顾梦他们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老板,你这是跟总裁吵架了吗?”顾梦在递交报告给我时小心翼翼地问。 吵架?没有,单纯就是我自己单方面生气。但是这样更显得李泽言实在太可恶了,我躲着他,他还就真的不来找我了! 都说情侣间冷战都是建立在吵架的基础上的,我跟李泽言也没怎么吵过架,基本上每天就算见不到面也要电话腻歪一会。我大概是感情经历还不够深,对于这种事情的要怎么处理是一概不知。 反正要我去拉下脸去找他,我现在是做不到了。 1月10日,周四,李泽言生日还有三天,我看着日历出神,难道李泽言是准备在一周年跟我说分手吗?不然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还在思考时,办公室外面一阵骚动,连我这里关紧的办公室门都听到了,我皱了皱眉,正要出去看发生了什么,李泽言已经闯入了我的办公室。 一连不容置疑的姿态就这么关上办公室门站在我的办公桌对面,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点阴晴不定,我也分不清他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但是这么久的相处时间,我能感受到他现在绝对不是什么好心情。 我正要开口说话,他已经越过桌子牵起我的手夺门而出。安娜这时候也进来看我们怎么回事,看着我们俩牵着的手望望我,望望李泽言。竟也没有说话。 李泽言显然也不想给她说话的时间,在众人面前就这么拉着我的手按了电梯要走。 我不由得自嘲,多么熟悉的画面,他这又算什么? 电梯里,谁也没有说话,到了地下停车场,他先大步越出了电梯,我还站在里面。 “你这是要做什么?”我的语气很平淡,并不想被他拖着走。 李泽言的眉皱得更深了,他一把拉过我,电梯门正好在我背后关上。一时寂静。 我从李泽言的怀里退后几步,刚刚这么一撞在他胸前还是疼的。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巧却正好有温温热热的液体流了出来。摊开手一看,满手猩红。大概是刚刚撞到鼻子了,加上天气又冷又干燥,流血倒也正常。 我很意外地看到李泽言有点着急的样子,他大概是想找纸巾给我,搜遍全身都没一张纸巾,看着我还在涌出来的鼻血,伸出他的西装袖子就要给我擦。 我本该笑他,却笑不出声。从口袋里抽出纸巾随意擦了擦后,我在想自己现在这样肯定很落魄吧。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失态。 李泽言看着我的动作,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不怎么办,”我回答,喉咙好像还有点腥味,“你找我干什么?” 李泽言还是不说话,搂着我的肩膀走向他的车,我觉得反抗也没意义,还不如看看他想做什么。 上了车,一路沉默,只有车上的暖气在静静地制暖。我心里也随之平静了下来。 直到车停在拾光巷附近我才回过神,李泽言给我开了门,我麻木地下车,他牵着我的手,走到了摄影馆前。 李泽言应该是预约过,店员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带我们走到里面一间摄影房。 我有点迷茫,店员拉我坐在房内的梳妆镜前给我细细地清洗我鼻子没擦干净的血迹,职业素质异常地高,一点都没展露出任何好奇。随后又有个化妆师给我细细地补了个妆。 呆呆地被半推半就坐上摄影机前的凳子上,李泽言也坐在我旁边。 职业病使然我会在镜头前不由得展示自己的交际笑容,李泽言也难得在露出点笑来。 直到一张红底双人照显示在电脑屏幕上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坐在车上,李泽言没有急着起火,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似乎在思考措辞。 “你还太年轻,跟我相处的时间也不够长,也许我们之间以后会存在许多矛盾,我也不会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我不想过早地将你绑在我身边。” 原来他是知道的,我吸了吸鼻子,多日来的委屈一瞬涌上心头,涌上眼睛。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又不够聪明...你老是让我猜不透你的意思。”我一边抽泣,一边肆无忌惮地哭起来。 李泽言又开始不知道怎么办好,他伸过手来想擦走我的眼泪,我一把拉过他的袖子用力地抹了把鼻水眼泪。李泽言手臂一僵似乎想闪,但随后又软了下来,随我肆意□□他的衣服起来。 他另一只手摸着我头顶的头发,“别哭了,我最怕你哭,眼泪不要钱一样。” “本来就不要钱,”我整理整理了情绪,“所以呢,你还要不要娶我。”语气带狠,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回答。 李泽言语气温柔下来,“决定权在你,”他也不介意自己袖子沾满眼泪了,又用另一只袖子擦干净我的脸。“我也要三十岁了,不像其他男人一样会讨你开心,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懂,谈恋爱时还不用担起太多责任,真正结婚后我可能无法兼顾家里,这样你也不介意吗?” 他是个什么脾性我还不清楚吗,这一年多里他时不时也出差十天半个月的,但是每次一回来都是找我,哪怕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航班后。这些我是看在眼里,又怎么会不懂得珍惜。 我这时候倒是矫情起来了,“我今年本命年,别人说本命年不适合结婚的。” 李泽言眉头一挑,不很认同,“我记得还有二十多天才是猪年。” 很严谨...是我错了。 “而且,”李泽言语气严肃,“喜欢老祖宗的知识是好,但不能迷信啊。” 嗯,双重标准的总裁什么的,果然很难搞呢。 因为这么一聊,到人家民政局都已经下班了。 于是周五一早,意气风发的总裁载着开始打退堂鼓的我开车前往民政局。 “那个,我好像没带户口本呢...”车停在民政局附近的车位,我有点不想下车。 “在你手袋的内包里,我已经帮你检查好了,还有身份证也是。”李泽言已经给我开了门。 我就说他怎么一早来我家呢... 不过为什么他连我户口本放哪里都知道啊? 带着困惑与不安,我跟李泽言终于是进去了,因为来得早,基本是不需要等候。 签字的时候,李泽言不是签他那平时潇洒飘逸的签名,一笔一画地写下他自己的名字,认真而虔诚。 站在证婚台前拍照时,我脚步还是有点虚的。 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一人一本红本子了。 “从今天开始要叫你,李太太了。”李泽言笑着,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拿起手机查了查日历,“李泽言,今天是你农历生日吧!” 李泽言看了我一眼,意思是你才知道吗。 凭什么结婚都要挑他生日!我的内心是拒绝的。 “走吧李太太,婚礼的事情还有得你忙的。”无视了我很低迷的状态,李泽言比起来倒是十分地满意这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