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倾的话语让穆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里却还是硬撑着。
“府上的事情太过复杂,你还小,没那个能力”
“穆怀倾说的很有道理。”穆振平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穆婉妍是事出突然,没有办法。但她从定下婚约开始到现在已有数月了,却还是没有实际了解过如何辅助掌管一府。这若是她到了吴府还这样,不是让吴家人看我们的笑话么?”
“吴夫人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不是这样的人只能够说明他们有修养,可这不意味着我们就能够仗着他人的教养来为自己开脱。”穆振平直接与穆怀倾做下结论,“你且好好管着,有任何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去问她,或者等你祖母醒来了,去咨询你祖母也可以。几个主要的掌事都在这里,他们都会听从你的。”
他再一次看向仍有不甘的穆夫人,“你如果再这般,我不介意在穆怀倾出嫁以后找一个人回来接替你手中的事情。”
一府主母的事情哪里是随便来一个人都可以接替的?
话中之意叫穆夫人面上彻底失了血色。
等到穆振平和几位管事离开以后,她才跌坐在椅子上,看向穆怀倾的目光中充斥着怨恨。
“当真应该叫怀然回来瞧瞧母亲的眼神。”穆怀倾声音清冷,“让他亲眼确认一下,我们的母亲究竟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告礼之后准备离开,却是在即将迈出门槛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回头,道:“母亲,我方才是从祖母那儿过来的。祖母已经醒了,母亲不过去侍疾么?”
然而这一天注定是不平静的。在黄昏降临的时刻,终于传回了关于穆箖芸的消息。
对于出现在自家门口的冷风,穆振平觉着有些意外,却又感觉在情理之中。
“冷先生。”穆振平试探着询问:“先生是有小女什么信儿了吗?”
冷风点了点头,将一个包袱交到了他手中,“穆大人,请节哀。”
“谢谢冷先生。”
穆振平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声音和身体还能够这么颤抖,甚至于将东西拎回前厅之后,他还是不敢打开。
“别墨迹了。”穆老夫人道:“既然已经知道是坏消息了,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只是老夫人颤抖的手远没有她的声音来得平稳。
已经受了一天挫折的穆夫人自是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她打开包袱的动作很快,当里面露出带血的残破衣物时,面上却是有兴奋之色浮现:“果然是这样。老爷,母亲,我没有做错。”
然后她就看到了穆怀然瞧着自己满目震惊的模样。
“怀然你看看,母亲是不是没有安排错。”她想是在邀功一般地道:“这样很快就能够挂好白幔、搭好灵堂。好在他们还没有完全收拾掉,还不怎么耽搁”
“母亲。”穆怀倾以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道:“为什么妹妹不在了,母亲不仅不难过,还表现得好似立功了一样呢?”
“何况眼下的情况,不过是说明妹妹受了重伤罢了,还不一定是最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