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没有理会底下人的喧闹,而是道:“各位客官,将才人你们也见了,曲儿你们也听了,我就问你们究竟怎么样?”
得到的回答自然是千篇一律的好评,只是有个说调子错了几处的家伙早就被淹没在了人海里。
老鸨微微一笑,“将才那个是我们新来的蝶儿姑娘,她从小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模样身段也是一等一的好,也就是家里落了难才来了我们这个地方,哦,对了,还忘了提一句,蝶儿姑娘还是个清倌人哦。”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沸腾了,是了就该是这样,将才那样清冷素雅的女子怎么可能已经破了身,这样的女子就该是被供起来才对。
见气氛已经差不多烘托到位了,老鸨又继续说道:“今晚上是蝶儿姑娘第一次出来,她准备在诸位恩客里面挑选一个入幕之宾,一亲芳泽的机会就在眼前哦。”
一听这话所有人自然是更加的激动,谁又不想把这样一个高高在上,宁静淡雅的姑娘重重的压在身下,让她婉转逢迎呢。
有钱的一个个摸了摸自己的荷包,然后又看向了一起来的同伴,心里又多了几分压力。
一堆秀才自知拼财力比不过那帮子纨绔,只能长吁短叹,徒呼奈何。
“牛嚼牡丹,暴殄天物啊!”
老鸨接着又说道:“我们蝶儿姑娘平日里不喜钱财,最好的乃是诗文,她将才悄悄跟我说过了,她的入幕之宾一定得是个饱学之士,我这做妈妈的也不好违逆了她的心思,所以呢,限时一个时辰,请各位客官赋诗一首,会有专人来收取诗作交给我们的姑娘一一鉴赏,择最优的人成为入幕之宾哦。”
这话一出,情况立马就逆转了,之前那帮子书生一下子就跟打了鸡血一般,论诗词歌赋在场的有几个能比得过他们这群国子监的监生?而且自古以来用诗词歌赋打动美人芳心就是雅事一桩,出去与人交谈都多了些面子,更不要说力压众人所带来的诗名。
纨绔子弟就开始动起了小心思,反正也没人知道是谁做的,一个时辰的时间请人去代笔也还是来得及的。
至于锦衣卫们这桌就淡定多了,论文化能将自己名字写全了的都不错了,论财力,一帮子坐大厅的肯定还是比不过坐包厢的。
饭桌上的气氛很沉默,除了林啸众人的兴致都不是很高,还有人时不时叹息一声,应该是有些遗憾自己的女神今晚上就要堕落了,那场面简直不敢想,不敢想啊,当然要是那人是自己还是可以想的,不过也就是想想了。
霍坛也是一样的失魂落魄,暂时的忘了今天的目的,说明他这个官迷还是中毒不深,要是换了薛青阳早就开始调节气氛,说待会儿大宝剑走一波了,霍坛还是太嫩了些。
林啸就没这么多想法了,前些年的美女他也见得不少了,碰过的都数不清了,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影响自己的胃口,反正好久没吃过偎翠院的酒菜了,别说这大厨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变,很合林公子的胃口。
过了一会儿酒没了,当然好多都是林啸跟不花钱似的一杯杯给自己倒的,别人哪里还有这心思啊。
一个百户摇晃了下空酒壶,看向有些痴呆的霍坛,“酒没了,再让他们上一壶!”
霍坛被林啸扯了扯袖子这才回过神来,心里暗暗叫苦,原因无他,这酒实在是太贵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琼浆玉液,就连最便宜的都要十几两银子一壶,霍坛倒不是给不起了,而是害怕钱用完了待会儿就没法满足这群老爷其他的要求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鸨再次上了高台,说道:“蝶儿姑娘对收上来的诗作都不是很满意呢,诸位客官可要再多费些心了,为了鼓励大家能多做些好诗来,只要交了一首诗作就可以免费送清酒一壶,能勉强入蝶儿姑娘眼的都将会在大厅里宣读!请诸位努力吧!”
林啸听了老鸨这话,赞叹道:“真是个人才。”
老板这生意做得也是绝了,一壶清酒的成本能值几个钱?万一能出现一首不得了的诗作这个偎翠院的生意将会更上一层楼,就算没有,将优秀诗作念出来也能激发那帮子文人的诗性,以后来偎翠院的文人肯定又要多起来了。
林啸刚感叹完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发现一桌子人都在望着自己。
“啸哥,要不你来一首试试?”
林啸:“????”
“你确定?”
霍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弟我读书也只是沾一点皮毛,连千字文都没认全,就只能靠你了。”
林啸撇撇嘴,“再点一壶不就行了嘛?”
霍坛悄悄的拉了下林啸的袖子,又不动声色的指了指荷包,林啸立马就心领神会,原来是没钱了。
想起酒基本上都是自己喝的,林啸也顿时间老脸一红,干咳一声说道:“花钱点多没意思,来都来了就该是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文采,让他们知道我们锦衣卫中也不乏饱学之士嘛。”
林啸这话说得正好说到了这些锦衣卫中级官员的心坎上,虽然锦衣卫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不过也就只是在老百姓面前耍个威风,正有个正规点的场合他们都是被看不起的存在,这样的人最是想要证明自己。
“啸哥,我去给你找纸笔来?”
“等等。”林啸及时的叫住了他,然后起身走到了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面前,问道:“是不是只要写出一首诗来就可以了?”
丫鬟也没有因为林啸穿着一般就轻视他,而是很耐心的解释道:“当然是了,不过这诗作至少也得四句吧,短了可就不行了哈。”
“哈哈,那自然是不会少的,笔墨纸砚伺候吧!”
少女点点头,立马就转身去安排笔墨纸砚去了,偎翠院这样高雅的青楼自然是有提供笔墨纸砚纸样的服务的,哦,当然了,这个还不收钱。
回到座位上的林啸开始了细细的琢磨,写诗肯定他是一点不会写诗的,他现在不是想着怎么构思,而是想着抄哪样的诗,中华上下五千年这留下来的诗作太多了,挑一首来应付今天的场面还是有些小纠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