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净的街道上仿佛和白天的喧嚷天差地别,莫泽闻陪着云陌和长乐静静地走在回叱云府的路上,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好像还没有从刚刚的一片混乱中缓过神来。云陌开始正视她对长乐的关怀,长乐则是疑惑于刚刚被救时那一瞬间的心动,而莫泽闻除了刚开始担心长乐之外,此时见两位姑娘一路无言,他也不好开口发言,只得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叱云府的大门已在眼前,云陌庆幸今日是住在叱云府上,否则今日的事怕是会暴露。在两人临进府门前,长乐忽然转身对着莫泽闻深深行了一礼,“刚刚多谢莫大哥相救,长乐日后必当报答!” “长乐不要总这般客气,既叫我一声大哥,就是拿我当了朋友,朋友之间相助本就是应该。”莫泽闻谦谦答道,李长乐心中有人他知道,可他就是要从朋友开始,一点点占据她的心才行,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傻傻的傲娇姑娘。 “好了,都是自己人,就不用客套了。莫泽闻你也快回去吧,长乐走吧,我们还要拜见祖母呢!”云陌向莫泽闻打了个眼势,让他快回去处理品香楼的事。 长乐随着云陌从前门进府,绕着长廊回到了云陌的房间,两人随即换回一身俏丽的女装,又起身向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去。 “云陌给祖母请安。” “长乐拜见外祖母。” “快起来,好孩子,祖母可想你们了。” 叱云老夫人不过也是个可怜的深宅女人,早年丧夫,中年丧子,如今连唯一的孙子都不能承欢膝下,叱云家为大魏付出良多,可终究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如何能保叱云家久立不衰! 陪着叱云老夫人喝茶聊天半晌,见天色已晚,两人皆关心老夫人要早些休息,注意身体,便双双告退。走在静谧的游廊里,云陌叮嘱长乐先行回房洗漱,她要去处理一下府中事务后便回房休息。两人本就约好今日要睡在一处,蒙上被子,说说体己话的。 叱云南的书房里,云陌迅速的处理了房中管事无法做主的琐事后,便唤来了红罗,细细的询问着今日尚书府发生的后续事宜。 “启禀夫人,属下化作李未央的样子后,那个假的二小姐表情很是吃惊,就在众人已经动摇之时,李未央的生母出现以手臂上的胎记为李未央做了证...属下办事不利,请夫人责罚。”红罗说完就单膝跪地俯身请罪。 “此事与你无关,快起来吧,我的目的本就不是什么揭穿李未央。李府的这位姨娘倒真是有意思,思女心切却帮助冒充自己女儿的假货,当真有趣。那胎记的样子,你可看清了?”云陌摩挲这手腕上的镯子,沉声道。 “属下看清了,七姨娘为了证明李未央的身份,当众掀起了袖子,给众人看了那块胎记。确实如夫人所料,是一个胡子状的红色胎记。” 心中的猜测得到验证,云陌的心中并没与一丝欣喜,如果李未央就是北凉公主,那李敏峰的死就一定和她有莫大的联系,上次藏在书房里毁了画像的也一定是她。怪不得,这位二小姐每次看见自己都是眼神愤恨,急皮怪脸的样子,原来是为了报仇来的。“这么说来,咱们得好好谢谢这位姨娘为我们解惑。对了,将军那边可有消息?” “回夫人,将军那儿已经知道了李公子已逝的消息,说是将手里银矿和凉奴的事处理好就会回到平城。” “好,你下去吧。”云陌摆摆手,一副疲惫的样子。 “属下告退。”红罗隐去身形,只留云陌一人在书房中静静沉思。 尚书府的君兰院里,七姨娘询问冯心儿到底是什么人,因为自己女儿的确有一处胎记,却不长在手上,而是长在耳后,至于自己没有当场揭穿她,那是因为来的那人也是假的,她的耳后也没有胎记。心儿跪倒在地,哽咽着告诉七姨娘,真正的未央已经死了,她和未央相遇偶然,未央临死前叮嘱自己一定要照顾好娘,而害死李未央的人正是叱云柔。冯心儿娓娓道来,将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她说不仅李未央是叱云柔害死的,她自己的家人也遭受叱云柔和李敏峰的毒手,所以她才会冒充未央的身份来到李家,一者完成未央的心愿,二者也是为了找那对母子报仇,七姨娘悲痛难耐,但她也明白眼前的姑娘是真心对自己好,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也早已将她视为亲生女儿看待。两人思起自己逝去的亲人,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