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叱云南便听到远远有人喊着将军,他右手握着剑,左手轻轻环抱着云陌,仔细的辨别着对方的动静,不敢有一丝松懈。片刻之后,他便听到了红罗和陈副将的声音,是自己人,叱云南松了一口气,横抱起云陌去与他们会合,“红罗,你去叫军医准备一下。” 云陌帐中 云深红着眼睛焦急的向莫泽闻询问着云陌的情况,他真的慌了,他从未见过这样虚弱的云陌,奄奄一息,仿若世间的一切都一与她无关,莫泽闻已经熬好了药,安慰着他不要这般担心,如今已经是尽人事听天命,剩下的就要看云陌自己的求生意识了。 叱云南听了暗自放了心,想来心心念念报仇的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只是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他为何这般相信她,连他临走之前被云深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都没有计较。 只是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叱云南的伤早已痊愈而云陌仍没有醒,云深早就砸了莫泽闻的药罐子,大骂他是个庸医,如果不是那莫军师指天发誓云陌无事,只是睡得沉了些,恐怕云深早就把他扔出了军营。今日叱云南刚来到了云陌帐中,正巧帐中无人,他望着床上的云陌,七天了,云陌却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只是偶尔在换药的时候轻哼两声皱皱眉。叱云南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那些刑具他再清楚不过了,遇到过不打自招的,遇到过咬牙硬挺的,但从没遇到过云陌这样几天几夜死死扛着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为了她那哥哥,但他在牢里听到的那句话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要活着出去为母亲报仇。” 叱云南心里很是好奇的想知道这个女人身上的所有秘密,他忽然发现他对这个女人的关注多了些,他的心瞬间慌乱了,他想离开却猛然听到床上的人嗯了一声,声音虽轻却真真切切地传进了叱云南的耳朵里。 云陌缓缓睁开眼睛,全身骨头像断了一样,胸口闷痛,连带着心脏一剜一剜的。视线有些模糊,不知今天又是谁来用刑,是那个壮实的,还是那个矮胖的?可当眼前人影渐渐清晰起来,云陌微微张开了嘴,却仍是止住了声音,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这人应该并不愿意救自己才对啊。 “怎么云将军不认识我了?” 果然,这是要试探我?不想让我知道他的心思吗?云陌心里泛起一抹冷笑,这人城府极深,恐怕日后还要交往,不宜此时撕破脸。 叱云南见云陌并不言语也未恼,只是淡定的吩咐外面的巡查兵去唤云深将军与莫军师,想来她刚醒也是想见到他们的。 云深和莫泽闻得到消息冲进了帐中,云陌见到他们的那一瞬间,鼻子有些酸,“哥...”,那微弱的声音中夹杂着惊喜、释然和安心。“是哥,别怕,哥在呢!”云陌刚想起身可身上的伤却毫不留情地将她拽回床上,重重跌回床上的云陌只觉得胸口像被灼烧的刀子捅了进来,瞬间绞痛难忍“噗!”嘴中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陌儿!”“云将军!”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云陌不断的咳嗽,鲜血成流了出来,呼吸声急促而沉重,像是被人掐着脖子马上就要窒息,云深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别起身,快躺好!”云陌摇着头,嘴里又是一股血腥味,她最后记得的就是云深叫着自己的名字。 叱云南也愣在了当场,他仿佛只看到床上地上深红见黑的血,而云陌昏倒在云深的臂弯,他们兄妹二人的衣服俱是雪白,如今却染上了刺眼而可怖的黑红。 “莫泽闻!快!快看看她!” “啊,实在不好意思,我之前没有发现她还有内伤,今日应该是突然发作,气血上涌,才导致…” “你怎么诊治的?啊?”云深的眼神都快冒了火。 “啊,那个应该是我疏忽了,不过你放心,她的伤已无大碍,我再开几副药,只要精心调养,把体内的淤血吐干净自然就好了。” “莫军师,可会留下病根吗?”叱云南轻轻的问道。 “应是无大碍,只是不要让她情绪过于激动,注意饮食,不要饮酒,好生调养便可以痊愈。” “那就好,其实我本是想找你们商量一下,朝廷刚刚传来消息,令我们休整几日班师回朝,不过云将军伤势未愈,我看不如待我向皇上修书一封,说明情况,等云将军伤势痊愈再回朝也不迟啊!” “那到是有劳叱云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