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深呼吸片刻，小眼神瞥了下张泽家的大门。

思虑再三后，她端起了酒杯。

“师~父……”顾佳忽闪着迷人的眼睛，一副娇羞作态。

张泽听她这撒娇声，头都要晃掉了。

“顾佳，你这个女人该怎么形容……面子端得住，骨子里不要脸。”

“既可以说你精明，也可以说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不吃你这套撒娇。”

顾佳讨了没趣，香肩一沉，啐道：“没意思！”

“说得我跟妖怪似的。”

张泽笑道：“多智近妖，妩媚妖娆。”

“……”

顾佳总感觉，现在的张泽哪里不对。

可她也没有张泽那般洞察力，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她抿着下唇，端起后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一阵火辣，呛得她不由轻咳两声。

张泽饶有兴致地看她端起第二杯。

“知道劝人喝酒有什么乐趣么？”

顾佳微晃着脑袋，“您说。”

张泽笑道：“像这么干一杯烈酒，对喝酒的人而言是毫不痛快的，甚至可以说是痛苦。”

“但看着你痛苦，我内心是爽快的。”

“你不想喝，但你必须听从我，最后还是得喝。一个很简单的主从、下关系。”

“越到最后，你喝酒前千般万般的不愿，不满意到写满了整张脸，我看你喝进肚子里，心情就会越愉快。”

顾佳迷瞪着眼，乐呵呵笑道：“好~好~谢谢师父教导！”

“也就是生意场酒桌文化里，甲方们的心态对吧！”

“试探对方的服从性和底线。”

张泽用欣赏的眼光看她，“聪明。”

顾佳闻言没再废话，端起第二杯酒喝了进去。

而张泽坐在沙发侧座，两手随意地耷拉在扶手，翘着二郎腿，活像个大爷在看戏。

见张泽没有叫停的意思，顾佳干脆一鼓作气，将第三杯酒焖进了肚子里。

她眉黛紧皱，显然是呛得不行。

“师父，”顾佳倒悬酒杯道：“可喝完了。”

张泽歪了下脑袋，拍着左手边的沙发扶手。

顾佳心都直接提到了嗓子眼，犹豫半晌后，还是起身坐到了张泽旁边。

张泽坐直身后牵起她的纤手，摇头晃脑道：“看来，你的底线还可以接着挪。”

“咕噜……”

顾佳努力让自己直直地看张泽。

可是，那古井无波的黑色瞳孔却如同一滩恐怖的沼泽，似要拽着她一同沉入深渊，越过雷池。

“顾佳，”张泽轻抚着她的手，“许幻山有你这样的老婆，有福气。说实话，我挺羡慕。”

张泽凑到她耳边道：“有句话：求而不得，最难将息。”

顾佳只感脑袋嗡嗡地响。

“今天这事，你知，我知。”

这低沉的声音是这样熟悉，这恶魔的呓语。

“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