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蕴拿了行李箱后,继续到医院住院,她把钥匙给汪卓凡,汪卓凡帮她把两个行李箱搬进了她租的房子里。
等人回来后,付蕴已经稍微冷静了一些下来,她靠坐在医院的床位上,手背插着输液的细银针,头发软趴趴地散在肩后,看起来小可怜样,付蕴对汪卓凡道:“今天谢谢你了。”
汪卓凡道:“你不用跟我客气。”
付蕴看了眼外面,对汪卓凡道:“你去忙吧,我自己调个闹钟,药水输完了我给你打电话。”
汪卓凡:“可是我想守着你。”
“……”
付蕴看着汪卓凡,恍惚间像看到了自己。
付蕴抿了下唇,对汪卓凡问:“你为什么要跟陈阮分手?”
汪卓凡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半晌没作答。
付蕴不罢休,又问:“是她提的还是你提的?”
汪卓凡道:“我提的。”
付蕴愣了一下,“为什么?”
她皱起眉,“陈阮多好的女孩子啊,你为什么要辜负她。”
汪卓凡眸底深了几分,对付蕴道:“因为……我觉得邹莎说的没错,我好像……”
“把她当成了你。”
“……”
付蕴默了一会儿,对汪卓凡道:“你的手机呢,给我。”
汪卓凡没问为什么,付蕴让他给,他自然乖乖地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付蕴。
付蕴:“密码。”
汪卓凡:“你的生日。”
“……”
付蕴指尖颤了下,想起来,她手机屏幕的解锁密码也是秦定的生日。
她和汪卓凡前世是兄妹吗,怎么就都干这种傻傻地喜欢别人的事儿。
这是什么狗血的三角恋,她爱他,他不爱她,他又爱着她。
付蕴往手机界面上输自己的生日,输了两遍都不对,“不是我的生日吗?”
汪卓凡:“1014。”
付蕴:“错的,我的生日是八月二十四。”
“……”
汪卓凡:“你身份证写的是这个。”
付蕴:“那是阳历,我不过的,我都是过阴历的生日。”
汪卓凡:“……好吧。”
付蕴输密码的时候,忽然在想汪卓凡跟陈阮在一起的时候,手机密码不会也还是她的生日吧,那这样她要是陈阮,会觉得很恶心的。
手机解锁后,付蕴点开汪卓凡的通讯录,找到陈阮的电话,把手机递回去,“你现在给陈阮打电话。”
“……”
汪卓凡:“蕴蕴……”
“快打!”
汪卓凡绷直了下唇,接过手机,他沉着色:“如果你想我打,我就打。”
可他刚要按拨通键,付蕴又一把把手机抢回去,“算了,你既然不喜欢人家,就不要去祸害人家了。”
付蕴阴了下脸,对汪卓凡道:“汪卓凡,我永远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吧,现在就死心,总比有一天你因爱生恨好,你看看我和秦定,我现在就很恨他。”
付蕴抬头看他,“我不想我们也变成这样。”
“…………”
*
下午,汪卓凡没再守在付蕴的病床边,付蕴左手捏着手机,跟庄姗蝴发微信语音,把昨晚到今天的状况都跟她说了一遍。
庄姗蝴肺差点气炸,【明白了吧,现在明白了吧!!!强扭的瓜不甜,况且秦定这颗瓜你还扭了这么多年都扭不起,人家还能尝尝味道,知道甜不甜,你呢,连味道都尝不到!】
付蕴:“……”
付蕴:【嗯,你说的对。】
庄姗蝴想到她现在一个人躺在医院,心里不是滋味,【我给你爸打个电话吧,让他去医院陪你。】
付蕴:【不,你要是敢打,我跟你绝交。】
庄姗蝴别的不信,但这话她真的信,只能道:【那我回来陪你。】
付蕴:【不用,有汪卓凡在这,你忙你的。】
庄姗蝴:【诶祖宗啊你,真是的,一个男人而已,怎么就为了他站在那淋雨呢,你说你怎么这么傻。】
庄姗蝴:【不过……我们不说别的,就说那条手链的事儿,会不会是你误会了?那条手链可能是秦定母亲或者表姐之类?上面刻了个“嵘”字就是你说的那什么聂、聂什么来着?】
付蕴:【聂秋嵘。】
庄姗蝴:【对对对,上面刻了个“嵘”字就是那什么聂秋嵘的了?万一是秦定某个长辈的呢,人家名字里也有个嵘字呢,秦定那地位,能有爱而不得的女人?】
付蕴冷漠着脸:【这些都不重要了,不管那条手链是不是聂秋嵘的,我都不想再喜欢他了,累了。】
淋了一夜的雨,付蕴在早晨宣泄过情绪之后,归于冷静,就算聂秋嵘跟秦定真的没什么,不代表秦定就会跟她有什么。
就像庄蝴蝶说的,秦定这颗瓜,她尝不起。
也不想尝了。
一道菜再美味,放在那迟迟不让她吃,盯久了,也厌了。
付蕴没再跟庄姗蝴聊,点开文峪发给她的那个剧本《小薄荷》来看,看了一会儿,心情渐渐好了些。
她抱着手机睡了过去,做了一个梦。
那年她刚升高一,爷爷的葬礼上,秦淮海带着秦定出席。
“小蕴蕴,叫他定哥哥就行。”秦淮海捏了下她的脸道。
可能她小时候比较可爱,秦淮海每次见她,都很喜欢捏她的脸。
秦定从小是在国外上的学,高三才转来国内读书,那是她第一次见他。
那时候他还是少年,眼睛还没近视,一张脸俊得无可挑剔,付蕴嘴甜地喊了声“定哥哥”。
少年那时候似乎心情不大好,脸色微冷,没把她这么一个小孩放在眼里。
“陪小蕴蕴玩会儿,我到那边去。”秦淮海往少年脊背上一拍,将他推上前,快步走了。
付蕴当时哭过,眼睛还有些红,秦淮海来了才强颜欢笑,等秦淮海离开,她眼睛里又有泪水打转。
秦定什么话都没话,给她递了张纸巾。
“谢谢。”付蕴接过,擦了擦泪。
可她擦完后,竟是又啪嗒啪嗒地掉泪,用纸巾捂住脸。
“……”
秦定最不会哄小孩儿,他沉默了会,抬手摸上付蕴的小脑袋,“哥哥带你去买糖吃。”
付蕴愣了下,发现她才打齐秦定的胸口,她扁了下嘴,对秦定道:“哥哥,你别看我矮,我已经上高中了。”
“……”
“你,高中?”少年不信。
付蕴:“嗯。”
秦定揪揪她扎在后脑勺上的小马尾,嘲笑她:“都高中了还哭鼻子?”
“……”
“我伤心。”付蕴脸色不大好看。
秦定缓了点神色,对她道:“那你继续哭吧,哥哥不劝你了,这种时候,哭出来是会好点。”
“可我不想哭。”付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