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马瞬间接近,少年动了。
大枪抡起了一个巨大的圆,几乎罩住大半街道,半空中飘舞的柳叶被大枪带起的气流抛向四周,擦到脸上如刀割般疼痛,士兵们不由又后退几步。
几匹马瞬间到达,要看就要撞到少年。
一丈青突然从马背上飞起,座下空马继续向前奔去,人在空中青索已拦住了少年的铁枪,唰的一声,青索搭在枪头上,瞬间缠在一起。
少年拧动铁枪用力一挑,喝了一声:“开!”便欲将一丈青的青索挑飞,哪知一股怪异的黏力传来,不但没有让对方的青索脱手,自己的铁枪反而被带偏了。
一丈青人如飞燕,瞬间从少年头上飞过,坐下的马直接冲了过去。
少年被这怪力吓得大吃一惊,气沉丹田,双臂一振,乾天劲使出,枪尖抖出七朵梅花,周遭空气都发出了嗡嗡声,青索便被抖开。
收了枪之后回头看去,一丈青已经落在马上,长索收回来时信手一挥,已把老陆抽了一个跟头,再抖手腕,顺势一索把少年的范阳帽卷了回来。
燕青和史进连连砍翻几个官兵,冲出了包围圈,两人用力一磕马腹瞬间跑出很远。
少年摸摸后颈,想到刚刚被卷走的范阳帽,心中惊疑不定,抬脚追出两步,却见一丈青却止住了马势,转身立马街中,看着少年道:“小哥,你师傅可是姓周?”
少年心中暗暗吁了一口气,心道果然如此,便止步抱拳道:“姑娘的坤元功果然厉害,我不是对手!”
一丈青点点头道,手一挥,索尖卷住范阳帽,青索有如活了一般指向少年,在空中一抖,却振出九朵梅花,范阳帽继续向前飞去,稳稳的挂在前面的枪头上,遂也抱拳道:“你也不错,代问你师傅好!”说罢转身打马而去。
九朵梅花!
少年目光复杂,这才明白刚才人家若是不放水,自己那一枪根本抖不开青索,便不再追赶,摇摇头微叹了一口气,铁枪往肩上一抗,不再理会身边的那些官兵,掉头扬长而去,身边那些官兵见少年都不是对手,哪敢真的追去,都放慢了脚步大声呼喝,任那三人远去了。
夕阳余晖下,御道街满地狼藉,给这盛世繁华带来了一抹肃杀的异色。
……………………
奕子枫跑回家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具身体在几日的锻炼下已经有了改善,不但气色红润,更变得食欲大开,未及院门远远的就闻到菜饭的香味飘来,肚子里顿时一阵乱响。
“梅…姐,我回来了!”进了院门,奕子枫对厨房喊了一声。
姐是必须要喊的,想当姨是不可能滴,这辈子都不可能。
梅娘的声音从厨房内传出:“大郎回来咧,嗯?你刚才喊什么?叫谁姐呢?!”声音有了恼怒。
“哎呀,您误会了,刚才是我脑袋中的子枫叫您,不是我!”奕子枫发现自己也很有无赖天赋嘛。
“瞎说,明明是你口中喊出来的,你再这样我可就恼了!”
“真不是,刚才身体被子枫借用了一下……”
“你!”梅娘发现自己的脑子根本敌不住大郎这张脸皮。
“对不起,就算我喊的,这也不能怪我,谁叫我越长越大,您越来越年轻?用子枫的话来说,您这是冻龄!”
“冻龄?”
“嗯,年龄冻住了,永远二十岁。”
梅娘终于发现无论怎么说,自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先前的恼怒也不是真的,再经过这么一闹腾,彻底烟消云散……还有一点暗自欣喜。
“今天怎么晚了许多?赶紧歇着,壶里的茶怕是凉了,先不要喝,我这就给你重新添热水去。”
“没事没事,凉的更好。”奕子枫已经冲进屋里,嗓子快要冒烟,那破煎茶凉的喝起来都跟中药似的,还要我喝热的?还是后世的冲泡茶喝起来爽口,现在已经入夏了,再忍忍,如果哥能活到明年春,一定把那啥龙井雀舌铁观音啥的给整出来,不然男人没有烟酒茶,活的还有啥意思?
嗯,烟就算了,上辈子就不抽烟,来到这个世界更别折腾了。
梅娘把锅里的菜端了出来,进屋就看到奕子枫正端着茶壶咕嘟咕嘟往下灌,赶紧把菜放到桌上,转过身来便去夺他手中的壶。
“要命呢!怎么跟乡下汉子一样的牛饮,哪还像一个读书人的样子,赶紧给我!”梅姨一半心疼,一半生气,感觉这么多年培养他读书养气的功夫算白瞎了。
奕子枫好不容易憋住气才能把那壶茶灌下去,这要是停下来再喝,估计再也没有勇气,于是举着壶转过身去继续灌了几口,这才放下来。
“哈,爽!夏天来了,还是喝点凉茶败火,咦?乡下人喝茶怎么了?谁家往上数三代不是农人?您这种看不起劳动人民的思想要改改了,任其发展下去很危险。”奕子枫喝完了茶,回甘的味道涌上喉间,感觉不错,看来这种点茶并不是一无是处,比较适合凉了喝。
梅娘夺下了他的茶壶后拍了他的肩头一下,嗔道:“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话,我咋听不懂呢?你还没说今天咋回来的这么迟呢?”
“还能为啥?那个糟老头子今天给我加课一个时辰呗。”奕子枫跟梅娘稍微熟悉了两天,说话也放松了很多,一不留神就带点后世的风格。
“什么糟老头子,那是你师长,得叫夫子或先生!”梅娘愠怒道。
“我也就背后说说,当面都是叫先生的。”
“是不是你的功课做的不好,被夫子罚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