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啊,在城建局上班,是正式工,她爸还是XX银行的领导,就是吧,这人才相貌不咋样,还要入赘…”
“陈姐…”
李晓东眉头微皱。
“我是那种肤浅的人吗?”
“您看,什么时候见面合适…”
陈阿姨走后,李晓东点燃一根烟沉默不语。
周然知道他的情况,父母都生了病,进医院是家常便饭,攒不下钱更别说结婚送彩礼。
看这样子,显然有了自己的打算。
不过同情归同情,要办的事可不能忘。
“东哥,你看咱们什么时候上课?”
“没空没空。”
李晓东心情不好地摆了摆手,“那边有几本书,自己拿去看,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得勒。”
周然乐呵呵地挑起了书。
他乐理其实会一点,沉迷吉他那会儿没少找乐谱死啃。
要的,只是个由头而已。
……
陈然的家不大。
老式的单位集资房,装修朴素,家具过时老旧,就连墙上的猫头鹰挂钟也没了晃眼睛的功能。
但就是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他的卧室床边墙上贴着一张张海报,樱木花道、绯村剑心…
当然,还有那副经典的洪兴社全家福,浩南和山鸡赤裸上身、描龙画虎,扛着砍刀一脸拽样。
好像在说,是兄弟就来砍我。
周然拿起一边的吉他坐在床上。
5323、1323…
音调准确,想来经常调试。
这把红棉吉他是当初他晃悠老爸给买的,回来父子俩被老妈骂了一通。
但就像许多东西一样,当时沉迷,随后随着年龄增长,渐渐被时光尘埋,搬家时更是不知丢到了哪里。
周然从琴包里拿出拨片,轻弹着、调试着,渐渐找到了感觉。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
我的那些花,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
静静为我开着…”
变声期已经结束,少年的声音莫名多了一丝沧桑,窗外夕阳斜照,淡淡的歌声仿佛在随着空气中的尘埃飘荡。
一曲作罢,周然抱着吉他一下子躺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要有钱了,不用辛苦加班还房贷。
该怎么花呢,可愁死了。
嗯,给老爸开个牛逼的饭店,想咋做就咋做,客人你爱来不来,图的就是个乐趣。
老妈爱美,这些年一直舍不得买好衣服,什么貂皮大衣都整上,顺道去高丽国做个拉皮。
房子当然要买,还要买很多,让以后的儿子也舒舒服服当包租公。
说到儿子,是要屈服老妈早点儿结婚,还是多找几个姑娘?
可我不擅长时间管理啊,
愁死人了…
……
俗话说,有粮不慌。
周然并没有急着去干什么。
成名也是一个技术活,没看到多少音乐人数年埋没,还经常在版权上吃亏打官司,自己的歌被成名歌手拿走唱火。
选择歌曲也有讲究,起码他这高中生唱那些沧桑的情歌,是个人都会怀疑。
现在最重要的,是考试!
没错,高二即将结束,期末考试决定了他的暑期自由度,因为这时候他的成绩还处于班里中下等,老妈还抱着那么一丝奢望。
不只是惧怕老妈的口水。
周然前世也有一些遗憾,比如没当兵,比如没上个差不多点儿的学校。
他前世上的那个野鸡学校破破烂烂,根本没人管,大部分时间都泡在网吧里。
更惨的是,毕业后竟然发现学信网上找不到毕业证,倒霉透了。
重生并没有替换全部记忆,反倒是像两个灵魂重合在一起,高中的那些知识点根本没忘。
努力努力,说不定有机会上个二本,至少给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一个交代…
……
陈霞很奇怪,好不容易周日休息,自己那傻儿子却没睡懒觉,早早起床吃了饭就不知躲在房里干什么。
难道…
陈霞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从那臭小子床下搜出的那本什么《少年阿炳》,脸色顿时变得扭曲,一下子过去拉开了门。
“你干什么呢?!”
趴在书桌上的周然有些茫然。
“我做题呢。”
“做题?”
陈霞过来看了看,随即一脸狐疑。
“装模作样的,表现给谁看呢…是不是想要零花钱?”
“妈,你想到哪去了,这不快考试了么。”
“嗯,这还差不多,总算懂事了。”
“噢,对了。”
“什么?”
“妈,我身上没钱了,能不能再给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