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在岭坝村包山的事情基本落实后,言让也顺利在离罗兴盛家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家人的空小楼,租期半年。
收拾好了住所,言让就将去拜访师爷的事情提上日程。
顺便也去江省找一下工程队,这山上要按言让的想法收拾出来,这事儿还真是不少。
师爷许宏光的家在江省九宜市下辖的一个县城里。
原本言让准备坐车过去,但又一想,如果能说动师爷来岭坝村,哪怕只是住一段时间,也不好叫老人家跟他一起辗转坐车。
他也就租了一辆车,自驾走高速。
鐏铜县的路,以前的言让还算熟悉,这时隔三千余年再回来看,他倒是频频出神,被别的车按喇叭催了好几次。
一到许宏光家的小区,一打眼,言让就瞧到了老爷子。
正坐在一颗老树下,跟相熟的老爷子们下棋。
言让还没走近,就看许宏光对面的老爷子本还洋洋得意的脸倏地拉了下来,立马就去拨棋子。
“哎哎,落棋无悔啊。”许宏光急的不行,这死老头子自己要赢就乐的要翘尾巴,被他将军就立马说自己刚眼花挪偏了。
这叫什么事儿呢?
一旁围观的老爷子们也热热闹闹掺和其中,当然,也是分在了两派。
许宏光一看到言让,顿时松了老爷子的手,本还倒竖着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冷哼一声:“不跟你这个没信用的老头子下了。”
“我孙子来看我了,不跟你们玩了。”
言让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扶着许宏光,爷孙俩晃悠着往家里去。
来之前言让也没打个电话,这乍然看见,许宏光那叫一个惊喜,不过去瞅言让身后,也没见到言国成和罗月红。
他还想着给言国成打个电话,骂骂这小子怎么能没谱,叫言让一个孩子自己跑这老远的路。
——言让在他眼中,就是还是个孩子。这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对孩子来说,太远了。
“哎,来了就好,还带这么多的东西,怪累的吧,快坐下,爷爷给你拿喝的。”老爷子忙不停,言让不坐下还要挨老爷子的怒目瞪视。
言让有些无奈有些无措,更多的却是心中暖胀。
他心中认定的爷爷,是像许宏光这样的。也只有许宏光。
只是当许宏光问到言国成和罗月红怎么没来的时候,言让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爸妈,他们……没了。”
三千多年前,他没了一次父母,他以为那么长的时间已经让他能够全都忘却。
可他没过雷劫的心魔幻境。
再回来,他又重新感受一次,三千年的经历不知道能不能让他更快的走出来?
许宏光第一时间觉得自己都没听出那最后两个字是什么,但看着言让想笑,却满是哀伤的双眼,他瘦削的身子一震,原本给言让递吃的手一个哆嗦。
“没,没,怎么就没了?”一周多前,言国成还跟他打了半下午的电话啊。
从生活琐事,聊到事业上多承包多少苗圃的规划,言国成和罗月红都是干劲满满。
许宏光感觉心口猛地叫搅和了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黏腻厚重,让他一下子呼吸不畅,眼前发黑。
言让连忙抓住许宏光的手,一丝细弱的灵力从体内分出,进入许宏光的身体游走。
——他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对许宏光是个不小的打击,因为他对言国成和罗月红是真心实意。
可言让也瞒不下去。
看清言让眼神之中的歉疚和担忧,许宏光拍了拍孩子的手,论起心里的痛,这孩子只怕比他更多更多。
“爷爷没事儿,给爷爷细细说说。”
“别怕,还有爷爷在呢。”
(-w-)
知道言让在老家包了山的一开始,许宏光也想说叫孩子别放弃上学。
不知想了想,却没这么说。
又听他说只是先休学一个月,没等言让开口说请他去坐镇,就自己开口说去给他帮帮忙。
——如今已经六十多岁的许宏光,退休生活都已经过五六年了。
但现在,他不等言让开口,已经做好了全副武装,尽自己最后地所有的力量,要去帮言让铲除荆棘、铺平崎岖。
言让当然不需要许宏光这么大年纪还去为他劳心劳力,但许宏光愿意跟自己走,他是相当开心的。
两人先到了江省,许宏光找了以前相熟的老朋友,关于山林建设方面的人。
当然,也是最开始许宏光不放心跟着跑了一趟,之后看言让行事稳妥、谈吐得宜,许宏光就格外放心了。
而且在江省他相熟的圈子里,让言让自己锻炼一下也好,老朋友也卖他几分面子。
也省的以后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吃了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