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周杳杳如此说了,顾廷均当然乐意。马车夫将两厢东西挤了挤,刚巧坐得下一个人。顾廷均跨步上了马车,动作干净利落,不像是读书人,倒像是长期与战马为伴的军旅之人。
不足为奇。这盛京城中,又有谁没藏着秘密呢。
当她们抵达温泉山庄时,天色已暗
顾廷均答谢再三,与她们告辞,背影很快就消失在白茫茫中。
温泉山庄四处皆有羽林卫把守,以确保皇帝和王公大臣们的安全。羽林卫和金吾卫是保卫圣驾的两支,想来将羽林卫调至温泉山庄。护卫禁宫的是金吾卫。
周熠去了江南外祖府上,年关将至,今年周熠回去陪外祖过年。年年如此,周杳杳和周熠轮着回江南过一次年。有时两人一起回去。
周杳杳到了住处,是个精致的小阁楼。她从四四方方的雕花木窗往外望,正正就对着一轮圆月。月亮的清辉流转,撒满人间,雪色又泛着月光。
当她仰头望月,清脆的声音打破宁静:“杳杳快下来,我兄长下午猎得一只野兔,我们去烤了它。”
是慕栖迟的声音。
旁边的几个窗子相竟打开,那些小姐们听见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周杳杳大胆猜测她们的心中所想:兔子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它。
慕栖迟是将门之后,即使没有上过战场,跟着这么两个哥哥,胆子也比一般的闺阁女儿大许多。
“等我。”周杳杳答道。转身穿上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小跑下楼。
从傍晚到现在,雪一直没停过,现在稍稍下的小了些。
陆景行满眼雪色,忽然一袭红衣闯进了漫天的雪里,然后向他走来。
“也不知带把伞?”陆景行看到周杳杳只身就下来了,眉头微皱。也许是她身上温热的缘故,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融化,然后慢慢不见踪迹。
周杳杳也是跑下来之后,才发现陆景行的存在。
她偏头看慕栖迟,只见慕栖迟正强忍着笑意,差点没憋住。慕家二哥要慕子平沉稳一些,可慕家从前调皮捣蛋就属他最厉害,跟着慕家大哥从军两年,也磨砺了心性。
周杳杳埋头,咬咬牙:“早知你在,我便打着伞,一步当成三步走,慢悠悠的走过来了。”
慕子平大笑,用不同以往的目光打量着陆景行,说:“破天荒头一回。”
慕栖迟忍着笑,则是突然想到,周杳杳那日同她言及陆小侯爷千万般好。其中最后还填了一句,年纪大,会疼人。
她以为,此言不虚,此言不虚。
慕子平手中拿着野兔,和慕栖迟走在前面。
“慕家兄长猎的一只野兔,你怎么空手而归?”周杳杳问道。既然二人同行,那么猎物应当不止一只兔子才对。
陆景行看着周杳杳,又好气又好笑,他随手一指,漫天飞雪:“下午我并未与他同行。入冬,兔子都藏起来了,猎得一只已是不易。”他看着周杳杳埋头数着步子的模样,又说道:“你去找一只出来。”
周杳杳抬头四顾,也是,冰天雪地的,生物都藏起来了。
“也是。”周杳杳小声道。
又惊觉陆景行是在嘲笑她,这三分讥笑,五分嘲讽的语气。
周杳杳停下了脚步,说:“陆景行。”
陆景行也停下来,嗯了一声,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吱—吱—” 周杳杳一本正经的盯着陆景行。等到前面的慕家二哥和慕栖迟稍稍走远,她才发出了这有模有样的声音。
“兔子,是不是这样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