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阮青遣散宫人,独留下云茗和云烟;
三人移步内室,云茗还算稳妥,云烟却慌的连步子都乱了。
“说说看,你们怎么想的?”一早上时间,足以另阮青恢复镇静。
“应该,应该是巧合吧?”云烟不安问道,“他是好人,且小姐您还救过他一命呢!后面虽然……呃,应该不会如何吧?”
阮青没回答,反而看向云茗,云茗面色凝重道:“奴婢觉得不是巧合,小主要早做打算。”
老成持重的云茗已经适应从家仆变宫人的身份,这点另阮青很欣慰。
只是她一句话便戳破了云烟的侥幸,本就年轻的云烟当即红了眼,“那,那该如何是好啊?”
“君臣有别,那人如今是当朝太子爷,动一动手指便能让我们生不如死。”阮青冷笑道,“且我与他早生间隙,以后日子必定艰难。你们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万不可被他抓住纰漏!”
平静的阐明利害,阮青已做好最坏打算。
她不认为贺玄会她的命,但适当报复是免不了的。毕竟身处这样一个男权社会,没哪个男子能忍受被女子戏耍,更可况这人还是当朝太子爷。
只是,明知对方有意为之,阮青仍想不出应对法子来。没办法,双方地位差距太大了。
皇权,又是皇权!
压住心底犹然而生的无力感,阮青面色凝重道:“不怕告诉你们,入宫前我便另有打算,之前没说,不过怕你俩慌乱下露出马脚。”
示意云茗、云烟附耳过来,阮青悄声把自己一早的打算告知二人。听完,两人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云烟更是吓的直捂嘴巴,差点儿叫出来!
“这,这……这怎么行得通?小姐您疯了!”她慌乱的跑过去把门窗关严,这才拍着胸口压低声音道:“逃,逃……这可是死罪啊!万一被逮住,是要杀头的!”
云茗同样很震惊,可震惊后,却若有所思道:“此法并非不可取,只是如何假死才能不惹人怀疑?另外,假死后又该如何出宫?”
不错,打一开始阮青就没打算留在宫里。
入宫前她便生出逃宫打算了,只不过原想徐徐图之,最好等上几年摸清了门道,安排好一切退路后在实施。可贺玄的意外,迫使她不得不早做打算了。
至于如何假死?这根本难不住搞化学的阮青。
在云茗、云烟眼里,她家主子素来胆大,别人眼里不可思议的事儿,她可没少干。虽然比起逃宫,那些出格举动根本就是过家家,可正因这种事干多了,两人才能在震惊后很快冷静下来。
“您打算怎么做?”恢复镇定,云烟一脸决然道,“奴婢无父无母,自小便跟着小姐了。小姐不仅从未亏待过奴婢,更待奴婢如亲妹妹般疼爱。如今小姐有难,奴婢纵是死,也要救您出去!”
“奴婢也是!”云茗同样决然道。
“行了行了,这是干什么?”
阮青被两人一副誓死护主的决然做派逗乐了,“你都说了,我待你们如亲姐妹,怎么可能让你们为我去死?放心吧,没十成把握,我不会乱来的。就算走,也要一起走!”
无论古代生活多少年,有些根深蒂固思想依旧无法抹去。阮青或许不再善良,但面对自己认可的亲人,永远不可能说抛弃便抛弃。
就算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有人不想活,但没人不怕死;但总有例外,阮青便是其中之一。
阮青很怪,脾气秉性怪的很,她不怎么怕死,当然也不会找死。所以,再适应古代生活后,必要时,总能收起自己怪异的性子。
但某些时候,仍旧倔的要命;
比如当初,她不想嫁于人妇,便借贺玄当幌子,气跑了阮家表兄;比如现在,她不想在宫里潦倒一生,哪怕给她皇后宝座,她仍会逃宫!
就算最后失败了,也无非一个死字。在不连累旁人的情况下,现在痛快死了,反而比留在宫里活受罪强。
这就是阮青,倔起来阎王爷都拉不住;正因为了解她的性子,哪怕明知失败后果惨重,云茗云烟也没尝试去劝说。
“此法如何实施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在东宫站稳脚跟。”阮青又道,“新人你两盯紧了,切莫出了岔子。”
“他们有问题?”
阮青摇头,“防人之心不可无。”
以阮青对贺玄的了解,他并不是那等会安插梢子的小人。但毕竟已经卑鄙过一次,难保没有第二次。
此时的贺玄,在阮青心里已由正人君子变成赤.裸.裸小人了。
“奴婢知道了。”
主仆三人商讨完已经将近正午了,看着阮青泛青的眼角,云茗心疼道:“小主昨儿晚没睡好,且先睡会儿,晚些用膳吧。”
“现下我也不饿,午膳别安排了。”言罢,阮青打了个哈欠,折回内室睡起了回笼觉。
这一觉便睡到了日铺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