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梓,让你见笑了。”郑纤蘤这才发现她老爸身边还坐着一人。 那人笑意盈盈,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无妨,纤儿回来就好。”虽然这话是对着郑晔谦说的,但那人看的却是她。 看来又是个认识自己的人啊!郑纤蘤无奈只能对着他露齿一笑。 那人见她对着自己笑,反倒露出一丝惊诧,只是那惊诧只一瞬便又被笑容代替了。 “裴忱,你先带小姐回府,我与溪梓还有些话要说。”郑晔谦对着和郑纤蘤一起进来的裴忱道。 裴忱应了声,郑纤蘤看了看自家老爸又看了看那人,最后什么也没说,便跟着裴忱出去了。 出了门,裴忱朝着站在那守着门的随从吩咐着什么。郑纤蘤却没什么心思听,反而兀自想着心事,她怎么感觉自家老爸不怎么想看见自己啊。按理说她失踪了这么久,就算不担心,也不该是那样的反应啊。 “小姐,小姐。”耳边传来裴忱的声音。 “嗯?交代好了吗?”郑纤蘤问道。 她这么一问,反让裴忱有些失笑,“好了。” “那我们走吧!” “好。” 两人便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没一会儿就走到了楼下。 “哎,姑娘,你被赶出来了?”那伙计的声音传来,“这下该死心了吧?早就说过郑老爷是不会看上你的。” “……”这伙计……“裴忱。”郑纤蘤喊了句他,又指了指那伙计。 裴忱心领神会,便上前拎着那伙计到了一边,说着什么,只见那伙计脸色一变再变,脑门不停地冒汗。 走出了那茶馆,郑纤蘤有些好奇道,“裴忱,你方才对那伙计说了什么?”居然把那伙计吓成那样。 “没什么,只是问了问他家中的情况罢了。”裴忱回道。 “就这些?”郑纤蘤有些不信道。 “是。”裴忱不卑不亢道。 郑纤蘤打量起了裴忱,见他脸上并无异色。 “那悦来茶馆是郑府上的。”裴忱又道。 她就说嘛,这裴忱倒还真有些腹黑啊!“原来如此。” “小姐。” “嗯?” “你先在此处等等。”裴忱对着她道。 郑纤蘤不解,“你要去哪里?” “裴忱去为您寻一顶轿子。”裴忱解释道。 “哦,不用了,我们走回去吧!”郑纤蘤拒绝了裴忱的好意,坐轿子?那她想问的话岂不是都问不了了。 裴忱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道,“是。” 两人便同之前一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裴忱。”郑纤蘤喊着他的名字,有种自己这样喊过他无数次的感觉,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是因为这具身体的缘故? “小姐?”裴忱看到她有些出神,开口道。 “啊,你过来一点。”郑纤蘤停住,看着他道。 裴忱往前走了一步,“再过来一点。”郑纤蘤再次开口道。 裴忱再次往前走了一步,郑纤蘤叹气,自动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站着。 “小姐,您……”裴忱还没说完就被郑纤蘤给打断了,“别动。”看着裴忱有往后退的趋向,郑纤蘤赶紧道。 裴忱听到她这么说,立马不动了。 郑纤蘤看了不由噗嗤一笑,“跟着我一起走。” “是。”裴忱倒真跟着她一步一步地走了起来,这种感觉有点像带小孩子学走路的感觉,想到这,郑纤蘤的嘴角一扬。 大概是他们俩这样太过怪异,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都不由地多看几眼,郑纤蘤自然察觉到了这点,“裴忱,不用真的跟我一样走,你平时怎么走路现在就怎么走。” “是。”裴忱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很是怪异。 终于,两人并行着不那么怪异了,郑纤蘤道,“裴忱,你之前说是我叫你假扮山贼来劫我是怎么回事?”她决定先把这个事搞清楚。 “小姐,您不记得了?”裴忱有些奇怪道。 裴忱的反应郑纤蘤早就料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是愿意相信他,所以她决定给自己找一个同盟。虽说“失忆”这个套路很好用,但也容易让人产生怀疑,那么不用“失忆”这个套路,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同盟。 “裴忱,有件事我要对你说,但是你必须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任何人都不能说,你可做的到?”郑纤蘤突然严肃道。 裴忱见她如此严肃,瞬间也严肃起来,“只要是小姐说的,裴忱一定做到。” 郑纤蘤停住盯着他道,“当真?” 裴忱也停住,“当真。” “包括我爹,这件事也不能让他知道,你可做的到?”郑纤蘤补充道。 裴忱没有任何迟疑,“裴忱听小姐的。” 哎,果然她没选错人啊! 郑纤蘤继续往前走,裴忱跟着她的脚步,“裴忱,我…我失忆了。”郑纤蘤把她要说的话终于说出来了。虽然她还是用了那个套路,但对一个人用套路,总比对一群人用套路要可信的多,毕竟不是人人都会相信她这种说辞,南贰不就没信吗?提到他…… “失忆?”裴忱果然有些震惊,难怪她看见他的时候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但小姐你不是认得老爷吗?” “是啊,但是我却只认得我爹一人,其他的人和事我都不记得了。”郑纤蘤颇有些惆怅道。 “小姐,裴忱定会为你请城中最好的大夫来替你医治。”裴忱说了这么一句话。 大夫,糟了,她好像忘了一件事,她居然把筠姨一个人给扔那茶棚了。 郑纤蘤往周围看了一圈,好吧,她不记得路了,“裴忱,你可知道城门往哪走?” 裴忱不解她为何突然这么问,“城门?” “是啊,城门?” “小姐要去城门?”裴忱问道。 “是啊,你能带我过去吗?”郑纤蘤看着裴忱急忙问道。 “自然。” “那我们快走吧!”郑纤蘤说完拽着他就要走。 裴忱看着自己被拽着的手臂,一怔。郑纤蘤暗骂自己,怎么老是条件反射,立马放下拽着他的手,对着他呵呵一笑,“我们走吧!” 好在裴忱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带着她往城门的方向去了。 等两人离城门很近了,郑纤蘤开始观察着周围,她记得她和筠姨进城后马车走的并不远便停了下来,接着她们便到了个茶棚。 茶棚,茶棚到底在哪儿呢? “小姐,您在找什么?”看着她一直到处张望,裴忱不由问道。 念着茶棚的郑纤蘤听到他的问话,想也没想便道,“茶棚。” 裴忱轻笑,“原来小姐是渴了。”说着,他也像郑纤蘤一样往周围看了一圈,“我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个茶棚。”说着,便带着她往前走。 原来还在前面啊,郑纤蘤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虽然她并不是口渴。 “小姐,喝茶吧!”裴忱倒了杯茶放在郑纤蘤面前。 真的是这个茶棚,只是筠姨好像并不在这儿,难道去找她了?都怪自己走的时候连说都没说一声,筠姨这会儿肯定很着急。 “小姐?”见她没喝,裴忱又道。 “啊?”郑纤蘤看着面前的茶水,“谢谢!”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看着心不在焉的郑纤蘤,裴忱不由问道,“小姐可是有心事?” 郑纤蘤放下茶水,筠姨既然是大夫,而且医术应该还不错,那在这里应该有一定的名气,“裴忱,方才你说要为我找大夫,那城中的大夫你都认识?” “倒也不是都认识。”裴忱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病,“但我一定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那可有女大夫?”郑纤蘤状似不经意道。 “女大夫?”裴忱似是思考,“倒还真有这么一位。” “是吗?那,那个女大夫叫什么啊?”郑纤蘤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那么外露。 “名字我倒是不知,只知道她姓胡,人称胡大夫。”裴忱说道。 胡?胡嫂,筠姨,筠姨叫胡嫂姐姐,那她们应该是姐妹吧,胡嫂的胡应该是她的姓吧,所以这么说的话筠姨也应该姓胡吧?也有可能是表姐妹之类的啊,郑纤蘤又想到这种可能。唉,不管了,既然裴忱想起的只有这么一位女大夫,说明是筠姨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那你知道她在哪吗?”郑纤蘤又道。 “她……”裴忱停住,因为外面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小姐,我们还是先回郑府吧!” “……” 这雨来得未免也太巧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