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川寒纳闷了:“学这个作甚?”
云享没好意思说自己怂,怕死,也怕露了馅,此时忽然想起琴风的教诲,福至心灵,道:“临风门向来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可但天下之大,仅凭临风门一派,根本无力顾及千千万万人。”
“弟子想到,如果天下人人能修习一两个自保的法术,无需临风门插手,便能应对一般的妖兽,那么今后临风门便可以集中力量,去对付那些实力强大的对手,而不必苦于天下每一处。”
“弟子研习自保之术,其一是因为弟子感兴趣,其二则是弟子想将其进行推广,利于芸芸众生。”
她说这番见解时,琴风朝她投以赞许的目光。
与琴风对视,云享表情也轻松了不少,嘴角微微勾起。
厉川寒看着她,略一点头,丢了个字:“善。”
说完,他转过身,跟琴风说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他一走,琴风便忍不住夸她,道:“师妹,你能有这番心思,师兄真为你高兴。”
云享腿都软了,出了身冷汗,但看到琴风的笑,只觉得这些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她是有长进的!是一条乘风破浪的咸鱼!
她很兴奋,眼睛都在闪着光,道:“是师兄这些日子教导的好。”
琴风好气又好笑,食指戳了下她额头,“我以前跟你说什么你都不听,现在倒听话了,看来师尊那一下抽得好,起码让你改了性!”
云享抱着被戳的额头,委委屈屈地垂下头:“哦。”
琴风怜爱地看着她,道:“你以前就是太顽固了,偏偏要跟师尊唱反调,师尊教导你,对你严厉了些,但都是为你好。”
她认真听着,又抱着额头仰着脸,轻轻地问他:“师兄,我以前经常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吗?”
琴风噙着笑,道:“你有悔悟之心就行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了。”
云享垂着眸,只是担忧——
原主听上去性格不太好,可能已经闯下不少祸患了吧,万一这些跟死亡flag有关可怎么办,这事可不能就这么过去。
正寻思着,琴风忽然弹她脑门,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起身?”
云享这才发现自己还维持着跪姿,慢吞吞地站起来,看着琴风:“?”
“走啊,”琴风抬手招了一下,道,“师尊刚才说了,你可以不必禁足了。”
云享:“!”
啊啊啊自由了!
她是一条自由的小咸鱼了!!!
她爱师尊!
云享一个激动,差点冲上去抱住琴风,还好只是蹭了下他胳膊,而后悻悻地低下头,摸了下袖中的手机,高高兴兴地端着袖子,跟着琴风走了。
一路上,她挂着笑容,跟在琴风后面走着,不时地问他问题。
她问,“师兄师兄,之前师尊为什么要拿那个白色的东西扎我啊,那是个什么东西?”
琴风目视前方,脸上带着笑,温柔而耐心,道:“你说的是师尊的法器彩练吧,之前师尊责罚你,也是用的彩练,呈五彩流光之态时能伤人,若以是白练之态,则可测你本心是否纯粹,有无心魔,是否欺瞒。”
云享看着他,道:“然后呢?你觉得他测出来怎么样?”
琴风道:“你自己猜。”
云享想了想,师尊愿意放她出来,应该是对她满意的吧满意的吧,对吧对吧。
她美滋滋地,学着厉川寒的语气,道:“善!”
琴风不禁莞尔。
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云享平日所在的别院——静园。
院中有两棵桃树,受地脉灵气滋养着,一年四季花开不断,推门便见满屋芳菲。
看到这一幕,云享想起了原书中提到的一个情节。
原书中的静园是片禁地,任何人不得踏足。
戚采儿有一年冬天路过此处,看到院墙里头桃花正灿,便翻墙进去折了一支,她想着她那位闭关的师尊,想让他看看这一抹春色,便将折来的桃花搁在送去给闭关师尊的托盘上——
可讨来的结果却是,厉川寒大怒,并交代门中弟子,从此以后不必给他送食了。
云享仰头看着那桃花发呆,浑然不觉身上已沾满花瓣。
琴风伸过手,拂了拂她肩上的花瓣,道:“这是你来师门的那一年,师尊亲手栽下的,长得可真快。”
师尊亲手栽下的?
那位冷得像寒冰一样的人,他不拿剑,也不握刀,只凭一道彩练被仙门中人尊称为“无刃仙尊”,这样高高在上不染尘泥的人,会拿着锄头,破开泥土,亲手栽下两棵桃树苗?
只是想想那光景,云享便觉得不可思议。
她喃喃着说:“原来如此……”
琴风仰头看了眼满树的繁花,又低头在树干上比划了一下,道:“当年你来临风门的时候,才只有这么高。”
云享微微瞪大了眼,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光景。
能得到师门中人重视的小云享,应该是非常幸福的吧。
琴风冲她笑了笑道:“那年你爬树摔断了腿,是师尊给你接的骨,第二年你大病了一场,也是师尊,每日每夜守在你床边,把你救了回来。”
云享张了张嘴,难以相信地看着他。
琴风接着道:“师尊虽然对你严厉,可他对你的疼惜却是不假,你日后可别再惹他生气了。”
云享抿了抿唇,垂着头,怀着不安和愧疚,轻轻地问道:“我与师尊,也曾有过如此温馨的过往?”
琴风目光飘远,若有所思,道:“只是后来,你隔三差五地闯祸,性情越来越差,无论师尊如何教导你,你偏要跟他唱反调,每一回都把师尊气得不轻……”
云享:“……”
她该说什么好呢?敢跟仙尊正面刚,原主也是挺厉害的。
她一想到有无刃仙尊这么粗一根大腿摆在她面前,就很兴奋。
不抱白不抱。
于是她道:“师兄,师尊住在何处,我想去看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