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听罢点了点头,“全凭夫人吩咐。”
“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送走了福儿后,苏月桥立在院子里,看了许久的屋院。
这百草铺是爹娘生前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了,她确实想远离是非,可终究舍弃不了祖屋里的温馨回忆。
清扫了三天后,百草铺里焕然一新,干净而明亮,就连门上的窗纸都换上了一层新的,铺子又重新开张起来。
只是这些月里陆陆续续发生的事,使得她的药铺开了关,关了开,流失了几乎所有的老主顾,所以这些日子,看病人总是稀稀拉拉一个两个,有的时候,一天也不见半个人。
倒是她反而觉得很惬意,对她而言,回归淡泊平静的日子才是她原本的生活轨迹。
这一日下午,天空乌云蔽日,闷热的空气中酝酿着一场即将而至的大雨,街上的小贩皆开始收摊推货,行色匆匆的往家里赶。
苏月桥坐在药铺门前的椅子上,目光清涟的看着门前匆忙经过的来往行人,忽然一双黑色的烫金勾靴突兀的站在了她的眼前。
她慢慢的抬头,看见了久违的故人——博野凌,一刹那间,惊愕的神色在她的眼底里晕开但转瞬即逝,马上恢复了平静,她淡淡的起身,看向他道,“公子是看病还是抓药?”
听了云花院的话,博野凌在那个村庄附近寻找了很久,也打听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苏月桥,原本心灰意冷的回到凤凰城,还是忍不住来到这里想看一眼,却没想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博野凌如同五雷轰顶当场怔住。
“你……你是苏月桥吗?”声音他太熟悉了,可模样却分明不是,他恍惚着,一时竟分不清楚是否真实了。
“原来公子是家妹生前的故友。”苏月桥淡淡的说着,一张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澜起伏。
“……生…前?”博野凌艰难的说着,“你又是谁?你方才的话是何意?”
苏月桥不愿直视他的眼睛,只把头低垂下来,装作擦拭药罐的模样,避开他探究的目光,轻声道,“家妹因重伤过世已有月余了,我是她的远房堂姐,苏瑾桥。”
闻言,博野凌感觉一瞬间如坠冰窟冷彻心肺,他有些不相信,将那枚玉佩拿了出来搁在苏月桥的面前,“你不应该骗我,她分明还活着,七天前有人在金流村的林间碰到过她,这是她掉落之物。”
苏月桥看了眼那枚玉佩,将它收进了手里,淡淡道,“那人是我,这玉是我们苏家之物,家妹过世,这物件是个念想,我便留了下来,却不想因此给公子添了麻烦,万分歉意。”
博野凌神色沉了下来,慢慢走近她,冷声道,“苏月桥,你身上的药草气息,骗不了我。”
苏月桥心跳加快,有些紧张,生怕瞒不住,却还是佯装镇定,笑道,“公子莫要说笑,苏家从男到女,世代医传,就连几岁的孩童都是药材泡大的,更何况药草气息,哪个医馆都有,公子恐是忧思过度,服些安神汤即可。”说罢转身打开药匣,包好一剂安神药末,递给了他。
博野凌眼眸幽深的看着她,良久,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