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鲜有纯粹,也绝不简单。
——奥斯卡.王尔德
夏夜的风凉爽怡人,星空灿烂,虫鸣蛙声连成一片,不知从哪里传来歌声——有人用忧伤的语调唱着怀旧老歌: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
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从不寂寞,从不烦恼,
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
石拱桥下,波光粼粼,倒映着天上一轮明月,细碎银辉在河面铺陈开来。
清冷,幽然。
一辆黑色的车融入夜色里,似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车身缓缓移动,径直载入水中。
“扑通”巨响,河面浪花四溅,四周无人,只有虫鸣声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吓得停歇。水中的月亮碎成万千,一圈圈波纹荡漾开来,慢慢归于平静。
第二天,落入河中的车子被打捞起来,同时被打捞上来的还有驾驶座上的司机。被泡了一夜的脸惨白浮肿,皮肤发皱,胸口的衣服散开,露出几道血痕,依稀是刻的几个字母:
——Ksama
*
厚厚的窗帘被拉上,遮挡住过于明亮的光线,好让床上的人得享安眠。
深色的被单拉至腰间,露出大片裸露的后背,白皙光滑的皮肤上印着许多暧昧的痕迹,引人遐想。光裸的背上,横着一条肌肉结实的胳膊,将人牢牢搂住,充满独占意味。
面容清冷精致的青年,埋在男人怀里只露出半张脸,嘴唇微微启开,小声打着呼,睡得脸蛋红扑扑的。
“嗡嗡”的手机振动音响起,孟衍第一时间睁开眼睛看向怀里的庄笙,见他没被吵醒,才掀开被单,轻手轻脚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拿着手机走到阳台接听。
过了好一会儿,孟衍挂断电话回到床上,庄笙迷迷糊糊往他怀里钻,“怎么了?”
孟衍将人搂进怀里,低头吻了吻他的脸颊,“没事,再睡一会儿吧。”
庄笙双手搂住孟衍的腰,闭着眼睛安静躺了会儿,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衍哥哥,是局里来的电话吗?”
孟衍轻轻揉了下庄笙的头,语气有些无奈,“笙笙,你答应过我,至少要休养半年的,这才三个月,局里的事暂时不要管好不好?”他一边说,一边吻住庄笙的唇,庄笙没有闪躲,乖乖张开嘴任男人的舌头闯入。
随着两人的吻越来越深,房间里的温度也在升高,气息渐渐粗重。在男人的手顺着腰线往下滑时,庄笙伸手按住了他。
孟衍吻着他的耳垂,声音微哑低沉,“笙笙,你有反应了,不要憋着,对身体不好。”
庄笙微微喘息着,脸上泛起淡淡粉色,按住孟衍的手没有松开,因为不好意思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昨晚做太多次,衍哥哥,我还好累的。”
“……”庄笙一撒娇,孟衍就没辙,泄愤似的压着他狠狠亲了一通,最后只搂住人没有再继续下去,手一下一下轻轻揉着他的后腰。
“笙笙,史柯出事了。”孟衍一句话,让庄笙抬起头来看他,孟衍安抚性地轻拍了拍他,用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道来。
“史柯带领支队的人协助省厅对一个贩毒团伙实施抓捕,当时分成四路人马分批出动,目标分布在四个地点。省厅对这次行动布局已久,从辖下好几个地市调来警力,协助此次抓捕行动。四路并进,想将整个贩毒团伙一网打尽。却不料行动中出了差错,消息泄露,其中两路扑了空,另外两路则塌入对方事先设好的陷阱,史柯正在其中——”
庄笙紧张地抓紧孟衍手臂,孟衍微皱着眉头,反手握住他的手,“他们在两队人员必经的路上埋下□□,行动组经过时引爆□□,车子被炸翻,在场人员死伤过半。”顿了顿,他有些担心地看向庄笙,声音轻了些,“史柯的车子正好在中间,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他的车子掀飞,人当场昏迷过去。现在躺在医院,还没有醒来。”
“还没醒,那他——”
孟衍轻声叹了口气,“他受伤太重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什么时候能醒来,医生也不知道。”
想起那个做事粗糙但很有担当的刑侦支队长,庄笙有些难受。
孟衍知道自己的笙笙虽然待人并不热情,却是个心软而重情的人。史柯与他共事两年,在一起抓捕穷凶极恶的罪犯时,两人建立起深厚的情谊,此时听到他重伤昏迷不醒,心里肯定不好过。
孟衍将他往自己方向揽了揽,摸着他的头无声安慰。两人这样静静相拥片刻,庄笙的情绪渐渐恢复,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看他这样,孟衍在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