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永忍不住笑了,说道:“你都告诉这壶里装得是要命的毒水,谁还敢喝。”
大鼻子神秘一笑,说道:“这里面的东西不是喝的,而是喷的。”
阿永说道:“酒壶就是酒壶,它怎么能变成喷壶?”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地方能把酒壶变成喷壶,你知不知道?”
“你说了我就知道了,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大鼻子骄傲地说道:“天下只有‘七巧堡’雪正,能做出‘销魂蚀骨壶’。”
“七巧堡”二弟子雪正,他设计的“销魂蚀骨壶”,据说巧妙无比,能把壶里的毒水喷射出两丈开外,只要沾上一点点,皮肉就会溃烂,如果没有独门解药,最后连骨头也会腐朽,那种痛苦生不如死。
现在他的壶嘴正对着阿永,相距不过五尺。
阿永说道:“你的‘销魂蚀骨水’的确厉害,但你有没有机会使用还说不准。”
站在左边吹唢呐的接口说道:“再加上我,是不是就能说准?”
阿永说道:“你的东西能干什么?”
吹唢呐地说道:“我的东西能吹。”
阿永说道:“你平时都给什么人吹。”
“快死的人。”
阿永说道:“你的唢呐也能吹死人。”
“能,一定能。”
阿永说道:“难道你的唢呐和他的酒壶一样,都有玄机?”
“我这是‘催魂唢呐’,‘七巧堡’连山的‘催魂唢呐’只给人送葬。”
“七巧堡”三弟子连山,据说他制作的唢呐内藏三十五只毒针,能破护身罡气,发出时无声无影,尤其在夜间绝难防范。
现在他的唢呐口也正对着阿永的全身。
阿永说道:“这样看来,我若反抗,活命的机会微乎其微。”
拿着法铃的人接口说道:“如果我们三个人同时启动暗器,你是不是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
阿永说道:“你摇一摇法铃就能要人命,难道你那真是九天神魔摄魂夺魄的魔铃?”
拿着法铃的人说道:“魔铃只是传说,而我这个法铃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它不能摄魂夺魄,但可以见血封喉。”
阿永说道:“你的法铃里面也能射出毒针?”
“不能。”
阿永说道:“难道你的这个铃铛比雪正的‘销魂蚀骨壶’、连山的‘催魂唢呐’还有名,更歹毒?”
“你要是知道‘七巧堡’,就一定知道天鸿,知道天鸿,就一定知道他制造的‘满天星’。”
“满天星”是一种花草的名字,它充满着幻想、纯真,可是你若了解“七巧堡”四弟子天鸿制作得“满天星”暗器,你就会对它敬鬼神而远之。这种暗器并非直接击中人的身体,他把里面的圆球推射出去后,会在目标的上方爆炸,里面包裹的针尖状暗器不计其数,沾即入肉,上面的剧毒会迅速浸入你的血液,夺人死命。
这种暗器只要发出去,从来没有人躲得过去。
“风、雪、连、天”四大弟子,不但善用暗器,他们还是江湖上独一无二制作暗器机关的顶尖高手。
现在,“七巧堡”三大弟子联袂而至,他们目的阿永要是再不明白,岂不是比傻子还傻。
雪正说道:“风祺死了,你不会不知道。”
阿永说道:“听说过,你今天这么一说,就证明确有其事。”
雪正说道:“他被人暗算而死,你也不会不知道。”
阿永说道:“我今天要是死了,算不算被人暗算?”
雪正沉默了一会,说道:“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暗器当然包括在内。”
阿永说道:“其实我很同情暗算别人的人。”
连山忍不住问道:“别人都痛恨这种人,你为什么同情他们?”
阿永说道:“武功高强的人,自然希望和别人公平决斗,可是他们也许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需要这样的规则,是因为他们有战胜他人的把握,如果你要求武功不如你的人和你公平竞争,这还叫什么公平?那些武功不济的人,采用暗算得手段杀死对手,这也是理所当然,也许,这就是他们眼中的公平。”
天鸿也忍不住说道:“没想到江湖上还有你这样晓事理的人,所以我并不憎恨暗算风祺的人,怪只怪他不够警觉。”
雪正说道:“责怪和追究是两回事,风祺的死是‘七巧堡’的大事,你说我们应不应该找到凶手?”
阿永毫不迟疑地说道:“当然应该,他是你们的大师兄,也是你们的好兄弟,不抓住凶手就不配做‘七巧堡’的弟子。”
雪正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些暖意,说道:“永南山能在短短的时日挣出这么大的名声,不但武功超群,还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我喜欢。”
阿永笑着说道:“都说实在厚道的人讨人喜欢,聪明的人别人都比较讨厌。”
雪正说道:“我最不喜欢那些老实人,你知道为什么?”
阿永问道:“为什么?”
雪正说道:“老实很多时候就是愚笨的代称,他们怎会通晓复杂的人情世故?聪明人就不一样,他们能理解别人的难处,不会让别人难堪吃亏。尤其像你这样的聪明人,一定会权衡利害,做出利人利己的选择。”
面对天下数一数二的绝命暗器,能做出的选择几乎只有一个——妥协。
妥协有时候算不上屈辱,它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既能让自己不受伤害,也能让对方有一个圆满的交代。这里面的道理也很简单,你侵犯了属于别人的利益,人家用一种强迫的手段拿回,这也是应该的。
——如果你站在别人的位置人想问题,也许你内心的负担会减少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