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金开打来电话，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顾盼：“……”　　姜黎是要死吗？算了，就算姜黎不接，其他人也会接下这宗“胜算”很大的案子。至少姜黎知己知彼，谁知道下一个接的人能将事实说成黑的还是白的。　　顾盼站在窗前发呆。　　书生从后面环住顾盼，贴近顾盼耳边，轻轻询问：“怎么了？”　　顾盼笑着说没事，转身紧紧抱着书生，“书生啊，咱俩天天这样不好吧？”顾盼抬起头来看着书生。　　书生一手搂住顾盼细小的腰肢，一手在顾盼鼻尖扣一下，笑着说：“哪样？”　　顾盼想将他推开，却是被扣得紧紧的。　　书生知道，顾盼总是在有意无意的避开自己的求欢。他不强求，只是等顾盼愿意接纳自己，然后主动来找他。但多数时候找他的都是介顾兮……　　结婚以来，介顾兮总是找着借口从顾盼身边要走书生，说是找书生讲数学题，书生便去了，去了介顾兮要书生陪着一起睡，书生便一去不回。慢慢的书生发现，介顾兮根本就不是不会做哪些数学题，只是想抱着书生睡觉。书生越发觉得孩子可爱，无意间给他出了道数列题，第二天晚上检查的时候突然发现他解答了出来，步骤答案都正确。书生发现介顾兮记忆数字的能力比顾盼强很多。他告诉顾盼，顾盼笑着说自己的儿子真棒。后来书生教介顾兮画图，他的模仿能力让书生更加难以置信。　　“你会左手写字吗？”书生坐在介顾兮的桌边，拿着本介顾兮平时看的《大鱼》，一本儿童漫画。　　“我刚开始就是用的左手，顾盼不准。”介顾兮看着书生，装也不用装成那样吧。　　“你是左撇子？”　　“嗯。不过改过来了。”　　“怎么改过来了？”　　介顾兮斜瞟书生一眼，嘴角一斜，“你媳妇儿打的。”　　书生憋住不笑。　　“你别憋着了，憋着怪难受的。”介顾兮站起来，“她怎么就不打你呢？”　　书生将书放在桌子上，撩一下头发，“可能我，长得好看。”　　介顾兮撅起嘴，不服气。　　“我今晚不陪你，可以吗？”书生试探。　　“不行。”介顾兮甩手，“我专门要你们将小床换成大床就是要你多陪陪我啊！”　　“那好，我跟顾盼说一声，马上就过来。然后，给你讲故事。”书生开门出去。　　书生讲个故事，讲到自己口干舌燥，介顾兮倒是听得怡然自得，顾盼可从来没有这么耐心过，讲完，介顾兮还要听，书生却是说不讲就不讲，介顾兮没办法，只好搂着书生睡觉。　　一周七天，介顾兮将书生要过去六天。书生很是不理解顾盼就这样让介顾兮将自己带走。　　“爸爸，你知道为什么顾盼不要你吗？”介顾兮突然打断正在讲故事的书生。　　书生侧过脸来看着介顾兮。　　“因为我啊。就算你和她结婚了，可我又不是你的孩子。”介顾兮有些落寞，“要是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就不爱我了？”　　书生愣住，这个孩子这样想吗，顾盼也是这样想？　　“你小子，不相信我？”书生捏捏介顾兮柔嫩的脸蛋。　　“我信你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任感，就是觉得你很亲切。可是顾盼不一样，她为了我吃了那么多苦。”介顾兮摸摸被书生捏的脸。　　“我不会再让她吃苦了，放心，有必要，我们只要你一个孩子就够了。”　　“别，我还想要个妹妹。你自己加油！”介顾兮说完，卷着被子睡下。　　书生笑，躺下，让介顾兮枕着自己的手臂。　　这孩子也是左撇子吗，会不会是巧合？这孩子分明就是顾盼的翻版不是吗？想起顾盼，说来顾盼只会画直线，她的房子装修的设计稿他看过，全都是直线，比着尺子画的，要么就是使用电脑。高中时候倒是见过顾盼画画，画什么不像什么，还有点辣眼睛，她说自己是印象画派的传人，其实就是没什么绘画天赋。介顾兮却不同，他模仿什么像什么，随了他父亲？　　介顾兮打架之后，回家总会带着个孩子——王爱语。　　有时候王爱语不回家，跟王正涵和田江说一声，征得父母同意，书生会带着王爱语一起，三个男人同床。　　王爱语打电话时总会从父母的语气中听出求之不得的语气，他也不想回去，回去就回莫名挨骂挨打。　　王爱语总会说，“介老大，你爸爸好帅，好儒雅。你妈妈更帅，哇塞，当时踢倒我爸那个旋风踢，简直帅爆了！”　　介顾兮不理他。　　王爱语找顾盼教他功夫，顾盼倒是非常开心，两个人在客厅手舞足蹈的，留下书生和介顾兮有些生无可恋　　　　——　　书生见顾盼闷着不说话，将她抱在怀中，轻轻说道：“多一个人，我还是能养得起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事？”顾盼抬头，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看着他。　　书生笑，摸摸顾盼柔软的头发。这个小女人不知道自己生理期吗？　　于是下午书生便向着任荣告假，去顾盼事务所接顾盼去了。　　任荣摇头，无奈，这人有了媳妇儿什么都不要了是吗？也是，他那么有钱也不差这点。果然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书生在顾盼事务所门口见到杨喜年，想来杨喜年是因为案子的事情找姜黎。两人擦身而过，杨喜年没有注意自己左侧路过的人是书生，曾经的数学老师。　　书生低头，疑惑。　　顾盼出来，见书生心不在焉，伸出手指戳戳书生胸膛。　　书生抬头，顾盼后面跟了一个金开。所以金开要跟着一起吗？　　果然，金开跟在后面，坐个出租车，金开硬是要挤在书生和顾盼中间。司机很无语，他真的长得就那么丑，让人避之不及，不堪入目？　　金开一路上喋喋不休，无非就是讲自己有多无辜，顾盼要帮他恢复清白的事。全程不理会书生。　　到医院，挂号检查，金开又开始向着书生喋喋不休，说自己多无辜。书生不理会他，这个金开真是傻得可爱。　　跟着顾盼上楼下楼，两个男人陪着一个女人，路人总会忍不住多看他们两眼。　　最后一道检查，顾盼出来，诡异的一笑。　　书生上前拉住顾盼。　　一名年轻女医生出来，看着门口两个男人……　　“我才是她丈夫，孩子亲生父亲！我不认识他。”书生坚定的说。　　金开：“……”　　“嗯，孩子很健康。刚刚一个月，你这个父亲倒是很细心，记得准时来复查。”女医生顺便说道，“恭喜啊。”　　书生轻轻拥抱顾盼，金开手舞足蹈，倒是比书生这个正牌父亲还要高兴。　　女医生：“……”　　迎面走来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医生。看见顾盼，在哪里见过？这不是他宣告死亡的那位吗！顿时吓得七魂八魄离体，飞跑上前抱住给顾盼做检查的女医生，大喊：“鬼！”　　那女医生一巴掌将他拍开，“莫仓，你见过鬼生命体征的？你见过鬼跑来医院做孕|检？”　　“商连，真的，是我接的，我宣告的死亡！”莫仓见后面几个人盯着他，降低了声调。　　“那个男医生认识我？”顾盼睁大了眼睛等着书生回答。　　“啊，他是……”金开想要说。　　“不认识。”书生打断金开的话，牵着顾盼走出医院。　　金开：“……”　　我为什么要跟着来，吃狗粮？　　　　外面微风吹拂，盛夏的杨柳在湖边摇摆。书生就这样牵着顾盼走着，时不时看看她。她很安静，头发齐肩，书生来北城之后顾盼没有再剪过头发。顾盼说待她长发及腰，她就再剪短，书生笑。　　“我背你？”书生小心翼翼试探。　　“嗯！”顾盼咧开嘴笑，随即爬上书生的背。　　金开心道，所以我是来干嘛，顾大侠都不上班吗，书生都不上班吗？顾大侠都不关心是否能能打赢姜黎吗？过几天就开庭了……　　“顾大侠，我先回去了哈，你可别让我输啊。”金开带着担忧的语气对着顾盼和书生的背影说道。　　“你放心，不会的！”书生倒是先回答了金开。　　顾盼趴在他背上，久违的安全感。　　金开默默离开，发誓再也不挑有书生在的时间去找顾大侠。　　“我们怎么跟兮兮说？”顾盼轻轻询问。　　“我已经问过他了。”　　“什么时候？”　　“男人之间的事，女人不要管。”书生扬起嘴角。　　“所以你们两个男人不要我了？”顾盼故作恼怒。　　“我问过他，他说他想要个妹妹。”书生转换话题。　　“你怎么知道是妹妹？”顾盼揉揉书生的头发。　　“直觉吧。”　　“我还第六感呢。”顾盼撅起嘴，表示不服，但书生也看不见。　　　　回家，介顾兮还在王叔家里，不过身边多了一个孩子，王爱语，他又来了。　　“叔叔阿姨好！”王爱语向着书生顾盼打招呼。　　顾盼好像很喜欢王爱语，书生淡淡的，看不出喜恶。　　介顾兮却是生无可恋的模样。　　王爱语搓搓介顾兮的脸蛋儿，说一个孩子怎么能表现出这种神色呢，介顾兮心道，我是对你没话说……　　　　晚上，书生告诉介顾兮顾盼怀孕的消息。　　“我就知道。”介顾兮拿起薯片，“顾盼可得生个妹妹。”　　“介老大说生个妹妹，肯定是个妹妹，能给我当媳妇儿更好了。”王爱语又留在了书生家。　　“你看，天上有只天鹅。”介顾兮指着窗外。　　“哪里，哪里？”王爱语跑到窗户边，只有天山一轮圆月。　　回过神来，傻呵呵的坐在介顾兮身边。　　书生笑，顾盼一把抢掉介顾兮手中的薯片，美其名曰不能吃垃圾食品，王爱语也不能吃，孩子就应该多吃饭。然后自己开始吃，刚喂到嘴边，就被书生连着手里的一同拿走。介顾兮笑到肚子疼，你也有今天。王爱语则是看见介顾兮笑，自己也跟着笑，如果介老大家添一个妹妹，那就更有趣了。　　次日，书生拿给顾盼三个鞋盒，顾盼又惊又喜，接过，打开，三双平底单鞋，黑白灰，书生说是怎么都能搭配顾盼的工作装。顾盼悻悻脱下高跟鞋，穿上平底鞋，书生揉揉她的脑袋，牵着介顾兮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