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竫目光一变,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前次出长安,主君的金印蹊跷不见,害得他们险些过不了关。
后来,还是在他的旁敲侧击之下才得知,原来在临行前,主君竟然大手笔地把自家金印留给了那谢女郎?!
先是金印,再是三儿...那冷冰冰的谢女郎究竟有什么魅力,堪比妹喜、妲己,能让主君倾囊解带,将离别的礼物一次比一次送得贵重,一次比一次送得心甘情愿?!
不行,他得抽空和田父打声招呼。
怕不是再来一回,主君要把他自己洗洗干净,也给打包送到谢府里去?!
... ...
刘茨于傍晚后回宫。
进门的时候,他不由地掀起帘子,仰头向那对高高的凤阙瞧去。
矗立百年,即便换了一代代的主人,这未央宫内的灯火辉煌,与往时也没有一丝的不同。
刘茨微微眯起了眼睛。
到了殿前,尚不等他下车,便见一名母亲跟前的媪妇前来禀报,说是何夫人请二皇子过去叙话。
恰好,今日他也有事要和母亲商议,刘茨点点头,吩咐马车,直接转去何夫人所居的漪澜殿。
漪澜殿又称画殿,虽不及皇后的椒房殿那般宏大典雅,但此处距离宣室殿极尽,且处处雕梁画栋,绮丽无比,在装饰布置上充满了巧思。
刘茨忽地想起了那晚的谢氏女,她独自一人站在灯笼下,将一条条的雕龙画凤观摩得仔细。
...若是能亲眼瞧瞧这漪澜殿里的美景,说不定她会更高兴呢!
这般想着,刘茨进内室的时候,嘴角边上就不自禁地含了一抹笑容。
得知儿子来了,何夫人一早就从榻上起身,将他的神情全看在了眼里,“我儿今日是遇见了什么好事?连行路时也能带出笑来,半分专心也无?”
刘茨弯弯唇角,他先扶着母亲,跪坐下去,而后徐徐道,“今日一天,遇上了好事,也遇上了坏事...”
说着,他先把何家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道,“母亲,我们何家与袁家相争,虽胜在枝叶繁盛,可家大业大,总架不住会良莠不齐...”
他顿了顿,道,“我自是明白舅舅对子女的疼爱,可我们毕竟还未能独揽大权,袁家现下又将我们咬得这般紧,舅舅这边却连一个妾生的庶子都如此放肆张扬,总不是件好事...”
“幸而今日的谢朗不是个多话的,若是撞在了其他人面前,还不一定在背后如何生事呢?!”
浸淫后宫多年,能取得今日的地位,何夫人不仅头脑机敏,更善于隐忍。
她蹙了蹙眉,道,“你说的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难道还差这么一点点时间不成?!茨儿放心,我会好好规劝你舅舅,让他仔细看住这群上不得台面的子女,莫要给我们何家四处落把柄。”
刘茨听了,起身行了一礼,笑道,“舅舅最难劝服,有母亲出面,我就放心了!”
何夫人忙拉住他,笑道,“瞧你!整日为应付那班腐儒也就罢了,在母亲面前行这些虚礼作甚?!”
说着,她又笑道,“说吧,坏事说完了,那好事又是什么呢?”
刘茨先笑不语。
片刻后,他伸出手去,为何夫人倒了一杯浆水,“至于好事嘛...”
“母亲,我寻到了一个极好的联姻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