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掌门摆手道:“有事好商量,大家都是武林同道,不看僧面看佛面,话说的太难看,伤了情分,日后还谈什么同气连枝。”
白长老一张脸看着木讷,无甚表情,出口的话却不是夹枪带棒便是暗藏机锋:“不知高掌门想如何商量?”
“好说好说,既然是武林大会,自然还是以武论长短要公正。”
“公正什么,方才救人要损耗功力,你们就互相推诿,现在要竞选盟主,就好意思开口闭口说要公正了。”
“你不过是一个恒山派的小弟子,现在是掌门议事,有你什么说话的份。”
“我徒弟难道说错了吗?恒山派的弟子,什么时候轮得到昆仑派来管教。”定闲师太利落起身,看着高掌门道:“自你掌昆仑以来,便以少阳派马首是瞻,高长龄你好歹是一派掌门,真是没了你先祖的威名。”
“好,那就让高某人先来领教恒山派高招。”
他话音未落,便陡然发难,混元掌挟着雷霆之力打向定闲师太。
定闲师太恼怒此人多时,直接凌空接下他这一掌,掌风相交,两人各退了三步。定闲师太喉间猩甜霎时间涌进嘴里,但她生性好强,硬生生咽了下去。对面的高长龄却是直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梁琨眼神阴鹫,一字一句开口道:“既然恒山派也有意盟主之位,那大家就掌下见功夫吧。”
他双掌起势,左掌先出,身随掌发,从上位掠至定闲师太三丈之时再发右掌,双掌之力合并,厅内顿时一阵飞沙走石,众人各自后退,以袖捂面。
恒山派本就不以掌力出名,且定闲师太已负内伤,电石火花之间,她已无处退让。何况她为人一向刚硬,是宁愿壮士断腕也不肯在梁琨面前退让。
宜初几人急道:“师父!”
瞬息之间,双掌便已对上,厅内酒瓮俱碎,当啷声响个不停。年轻功力浅的弟子当场便受不住掌风,摔倒在地。
高长龄,白长老等人都是武林高手,心中明白梁琨那两掌丝毫不留余地,有排山倒海之力,定闲必然受之不住,此刻恐怕命悬一线。
更有人内心惶恐,梁琨这举,不亚于当众诛杀恒山掌门,如此肆无忌惮,今日若是不奉他做盟主,只怕没法活着走出这太泽宫。
待厅内飞烟尘埃落定,众人向场中定睛一看,梁琨面色铁青,后退半步,紧紧盯着定闲师太,而定闲师太全然无事,泰然自若。
梁琨一双鹰眼渗着幽幽暗光:“我以为徐真人无意盟主之位。”
徐惟清从定闲师太身后走出,收掌负手,他是一众掌门中最年轻的一位,但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他清声道:“天一门确实无意于武林盟主之位,但梁掌门何必咄咄逼人,对武林同道下此狠手。”
梁琨冷笑道:“既然要比武,交手岂有相让之理。”
宜初桃杏似的俏脸气的通红:“枉你是一派掌门,不仅不救人,还出手伤人,我师父从未有主动伤人之意......”她话未说完,数枚少阳镖就飞至而来,射向她面门,如此突然发难,徐惟清和定闲师太都意料不到。
只听当啷啷数声,英气勃勃的少年闪身到宜初面前,一柄弯刀快如飞电,将十几枚暗镖打落在地。
江沅收刀入鞘,望着梁翊道:“少阳派暗中伤人的本事比起魔教也不遑多让。”
梁翊一脸倨傲:“这小尼姑多次出口顶撞我父亲,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给她一点眼色瞧瞧又如何?”
定闲师太最为护短,两条长眉简直要飞上额头,她指着梁翊,正要出口教训。突然喉头一甜,一口血猝不及防喷了出来,身形不稳,眼看便要栽倒。
徐惟清赶紧伸手相扶,定闲师太指着梁琨,断断续续道:“你......你好卑鄙,竟然......下毒。”
宜初几个立刻围在定闲师太身边,翻找避毒丸。
徐惟清搭上定闲师太脉搏,她体内一丝真气也无,果然是中了化功散。他抬头冷冷看着梁琨。
梁琨却是一脸莫名其妙,他皱眉看着四下众人对他怀疑的眼光,气恼道:“我为什么要下毒,定闲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何必自找麻烦。”
只听“哎呀”一声,高长龄突然从椅子上栽倒,他身边有通岐黄之术的昆仑弟子立刻上前诊脉,随即惊慌道:“不好了,师父也中了化功散。”
梁琨心里立刻涌起不祥的预感,他沉气入海,内探经脉,发现丹田真气正在不断被化去,显然也已中了化功散。
此时门外光影斑驳,残阳如血,他却全身发冷,看到山雨欲来的阴霾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