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被父亲背着的感觉啊。
难怪那些孩子会笑得那么开心。
温摩也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克制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呢。
望楼上,姜知津的视线追逐着那对父女的身影,看着他们走出兽柙,走进宫道。
宫道长长,呈铁灰色,而温摩的红衣灿烂,像盛开的花。
一直目送到看不见的拐弯处,他才收回视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今儿的戏可真不错。”
他和风旭一道下楼,风旭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姜知津问:“去哪儿?”
风旭没好气:“去看看宜和。”
“放心吧,宜和没事,阿摩有分寸。”
“人都晕了,还没事?”风旭道,“若宜和有什么事,我定要找你算账。”
姜知津一笑,同风旭在望楼门前分道,走出几步,风旭回过身来,唤住他:“你去哪儿?”
姜知津负手朝前走,没有回头。
那是往抚霞阁的方向,正是刚才温岚父女经过的宫道。
风旭想了想,快步追上他,肃容道:“知津。”他一向温文尔雅,难得这样严肃,“你该知道,她很可能是姜知泽的人。”
“放心,我不会为美色所惑的。”姜知津微微笑,“什么事要紧,什么事不要紧,我还分得清。”
“你知道就好。”风旭让他过去,阳光下,他的步子懒洋洋的,身姿颀长,单凭一个背影也十分出众。
凭着多年对他的了解,风旭心中那丝担心难以解开,有句话没有说出来——
怕只怕,惑住你的不是美色。
而是那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强悍生命力。
*
温摩在抚霞阁受到了极大的欢迎,上上下下的宫人都把她当宝贝一样迎进去。
温岚不便久留,叮嘱温摩:“阿摩,这皇宫看着比任何地方都华美,却也比任何地方都危险,以后没事,你还是尽量少入宫吧。”
温摩点点头,她留在京城的目的是为了搞死姜知泽,入不入宫对这一点都没什么用途,少入一点还能省下时间。
距离伽南灭仡族,算起来只剩一年时间,从京城抵达南疆还得三四个月,她的时间不多了。
宫人们备好了高床软枕,温摩躺在上面却睡不着,她一向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更何况心里头还想着下午的射艺。
就在她转辗反侧的时候,门外传来一片欢声笑语,比欢迎她时还要热烈十倍。
“公子来了!”
“公子大喜呀!”
“公子这身吉服可真是好看!”
“……”
姜知津显然和这里的宫人们都极熟的,一个个全叫得上名字,且还加上“姐姐”二字,声音又好听,语气又乖巧,宫人们别提有多欢喜了。
姜知津问:“阿摩姐姐呢?”
“少夫人在寝殿睡觉呢。”宫人告诉他,“才睡下,公子还是到偏殿坐坐吧……”
“我没睡。”温摩在里头扬声道,“津津过来。”
宫人们早已风闻这位少夫人十分奔放,此时皆忍不住咋舌,笑着将姜知津推进去。
因伺候午睡,殿内都下了帘子,明亮的阳光到此变得幽幽亮,像月光。温摩就侧身躺在这片清幽的光线里,手撑着头,腰线深深地陷下去,腿极为修长。
她已经宽了珍珠刺绣的外裳,浅红色上衣收进裙腰里,裙子是遍地撒金绣石榴如意图纹,料子是最最上等的湖缎,水一般贴合着腰腿,那一双隐在裙下的长腿线条呼之欲出。
姜知津含笑走近:“姐姐,我来陪你睡觉。”
温摩道:“睡觉有什么好玩儿的?你不是跟风旭看射箭吗?也带我去呗。”
姜知津低声笑道:“射箭有什么好玩的?睡觉多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光线太幽暗,还是他的声音太低沉,温摩莫名觉得他的笑声好像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还没等她狐疑完,身边的床褥陷下去一半,姜知津已经上了床。
上床便上床,却没像昨晚那样乖乖睡在旁边,而是直接扑在她的身上,一手撑在她在枕上,对她微微一笑。
这笑容明亮灿烂,眉眼飞扬,五官俊美无倚靠,单只一笑就能要掉了半边魂魄。
然后,另一手往她腿上抚过去,目的明确,动作流畅,丝毫不见青涩生疏。
温摩:“!”
等会儿!你不是不会做这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