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颜冷剑的强烈对衬,激得他眸中的血色翻滚不息,想到如此美丽的生命即将陨落于他手,胸中嗜血的杀意越发高涨,越发兴奋。
一剑割破脆弱的喉颈,不能让这么好看的脑袋同身体分家,一定要掌控好力道才是,不能破坏美感,也不能让她从睡梦中惊醒。
就这样沉睡,一直沉睡于梦中,永远不醒。
微淡的光辉映衬着他骇人的脸色,嗜血而残忍。
手上暗暗使力,一剑下去,世上再无敢背叛他的温卿卿!霍衍想。
下一刻,肩颈处一道剧痛猛烈袭来,眼前一黑,霍衍顿时晕了过去,夜明珠顺势滚落在床铺上。
许是他太过专注地杀一人,才会被偷袭成功。
而身后的秦尚也没想到自己这般轻易就得了手,甚感神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喜滋滋地想定是自己勤学苦练,功夫突飞猛进。
霍衍虽被秦尚及时制止,锋利的剑刃依旧划破了温卿卿的脖子,留下一道细长的口子,殷红的血珠不断渗出,红的刺眼。
秦尚脸上的笑僵住,有些傻眼。
温卿卿吃痛,嘤咛一声,就要转醒。
哪知秦尚身后还有人,只见一道白影闪过,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银针刺于温卿卿颈后的穴位,温卿卿还没睁开眼睛,又给整昏了。
秦尚动作狠辣地劈向来人,那人出掌便挡,过招之间,那人压低了声音道:“是我。”
秦尚吃了一惊,赶紧住手:“孟庄主,怎么是你?”
来者身着白衣,是一个气质清癯的青年,正是杏林山庄的庄主孟歧义。孟家是杏林世家,擅长岐黄医术,尤其这年少成名的孟歧义,一手医术比之父辈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医死人肉白骨。
孟祁义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一边检查温卿卿脖子上的伤,一边回了秦尚一句:“我是跟着你和王爷过来的。”
说完,又拿帕子擦拭干净血迹,并倒了些止血的药。
做好这一切,才淡淡地看了一眼霍衍,问秦尚:“发作了?”
秦尚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眼温卿卿:“她没事吧?”
“没事,伤口比较浅,只划破了肌肤。”
秦尚默了默,提出了一个甚是无理的要求:“温庄主,你的医术当世无双,能不能将温卿卿脖子上的伤遮了,别让她发现。”
孟祁义:“……”
“伤在她身上,我怎么帮她遮掩,你真当我是神仙在世?”
“可你都能将主子救活,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你吧?”秦尚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子的性命可系于他手,万不敢得罪这位杏林高手。
孟祁义哑然失语。
这完全就是两码事!
他状似无奈地挠了挠鼻子,道:“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
秦尚自知有理,赶紧背上霍衍,做贼似地离开了。
孟祁义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温卿卿,捡起遗落的夜明珠,也紧跟着消失在了夜色里。
……
位于京师最繁华地段的通和坊,只有偌大的资王府一座极尽奢华的宅院,占地甚广,这里景致幽雅,于闹中取静,不似其它的坊间少则五六户,多则住着数百户。
府宅里甚至开辟了一处堪比营地的校练场,专供资王挥汗如雨。
一处通火通明的房间,孟祁义给霍衍全身上下施满大大小小的银针后,秦尚适时地递上帕子,他略微颔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方才严肃问道:
“他受了什么刺激?”
事关主子脸面,秦尚并未提起画舫捉/奸之事,只说温卿卿不知何事惹怒了霍衍。
说完,又补充了两句:“我送温卿卿回府前,主子表现的都很正常,可主子越镇定越正常,反而越不正常。等送完温卿卿,本想立刻将药送到主子手上,可不巧发现药丢了,只得回府重新取了备用的药。后面的,你应该就知道了。”
孟歧义皱眉:“他怎么不自己随身带着药,感觉失控的时候便可服药压制一通。”
秦尚无奈道:“主子觉得自己没病,更不想让人发现他随身带药,无端惹人猜议。”
孟歧义摇了摇头,说:“他还真是自负,这次是摸黑跑到人姑娘家去杀人,杀得还是自己未婚妻。若下次血症发作,青天白日当众大开杀戒,怎么办?”
秦尚滞了滞,没底气地回道:“我……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主子,不会让他有此机会。”
孟祁义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寸步不离?”
秦尚自知同前话自相矛盾,今儿个下午奉命送温卿卿回府,就没寸步跟着霍衍。
孟祁义又道:“你今日还丢了药,你敢保证日后不会再有诸如此类的意外?”
秦尚被说的低下头,有些虚:“不敢保证。”
“所以,最佳解决办法就是,让你家主子随身带着药,你再备上一份,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