骝马银甲长剑远弩。
她们整齐划一地一个接一个从宫道中奔入,就连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仿佛都是严整到一个步调,队伍像是一绺银白色的细线从遥远的天际走过,最终奔入了这一座辉煌华丽的宫殿之外。
按照周律皇宫内苑的亭台走势是机密决不能让外人知道尤其是这些驻守一方的将士可她们像是早已经谙熟了皇宫内院早有预谋地奔入内廷。
庆王世女原本面上的得意之色骤然消逝不见,一阵青一阵白地。而姜扬齐则早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是以观察到这两路兵马仿佛不是一拨儿的,但倒也没有多么吃惊。
只当那一路人马团团围住了庆王世女所辖的人马,队尾一人驾着一匹赤色高马银白色的盔上一点红缨鲜亮如火,即便是在昏暗的深夜中也不知觉夺目。
而那红缨之下的男子样貌却使人熟悉得很正是前几日姜府递送给他的画像,说是二姑娘即将迎娶入门的新夫。
姜扬齐从旁看得心惊肉跳,眸间不住地凝视着那位陆将军,只听庆王世女附近的兵卒处传来了切切察察的声音。
“世女殿下东边飞骑营也来人了,咱们这边可如何是好?”旁边的副将畏畏缩缩地瞧着自家世女眉间颇有几分慌乱。
庆王世女微微低眉敛容
飞骑营出军比她更加名正言顺、师出有名而陆将军的营军实力则更强若是现在不站定先机恐是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于是她立时扬起手中的银月枪放声怒吼道:“听我令放箭!”
她原先早将一批队伍悄悄潜进京郊还在京中暗中存留了一批,一旦宫内传来消息就破殿而入,擎等着皇姨病逝后立即登位。她素知皇姨身子骨不行,没想到等到的机会竟然这么早。
她还没完全接管麾下庆王军,皇姨就猝然出事了。
陆修端坐在玉罗骢之上,毫不畏惧地望着仅离紫宸殿十几步的世女,手上慢悠悠地挪腾了下马缰绳,将右手紧握的缰绳换到了左手上。他脸上残妆未歇,唇上还留着几分薄红的胭脂,在黄亮的篝火下更显出几分美艳姿容来。
陆修轻轻勾起薄唇,在如此危机的关头仍是左右等了半晌,只见皇城四下里静悄悄地,并没有半分兵器投掷过来,微冷的秋风轻轻拂过他如瀑墨发,稍稍扬起了发梢。
周围建筑上、围墙上都空无一人,哪里会有箭放过来呢?
庆王世女感觉有些不对,她拎起缰绳稍稍向后退了半步,这才扭身往向早已预设好的埋伏地。
“世女殿下夤夜入宫,还带了一批技术娴熟的弓箭手设在东处城墙上,难道是欲行不轨么?”陆修的声音沉沉,像是陈年烈酒一般冷辣。
庆王世女睁圆了眼睛,这才冷笑道:“原来是你!”
陆修一双狭长上挑的狐狸眼紧紧眯了起来,尔后继续道:“不过,臣为了救驾不得不中伤了那些弓箭手,真是可惜了她们从小练弩,竟被你用作窃国之用。”
庆王世女此刻面容趋冷,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你竟胆敢杀剐王驾麾下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