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翻云覆雨的两人动作一顿,陆逊睁开水光潋滟的眸子,狠狠瞪了景玥一眼,哑着嗓子轻声道:“让你克制些你偏不,这下好,不上不下的,你憋着罢,出去!”说着便抬腿去踹景玥,怎料不动还好,一动便惹得一股酥麻直窜头顶,腿伸到半道上便软了。
景玥低喘一声,豆大的热汗从鼻尖滴落,他俯下身子,咬上了陆逊的耳垂。
“嘶......”陆逊轻颤了一下,抬手去推景玥。
门外又传来张桓的声音,陆逊仰头,殷红的薄唇微张,露出细白牙齿,他不住吸气,好容易稳住了气音,又被景玥折腾得软了腔调。
张桓神色焦急地站在门外,他隐约可听到细碎如猫儿一般的声音,但无论自己怎样出声询问,屋里就是无人应答,百般煎熬之下,他朗声道:“陆公子,你在屋里么?我进屋了——”
话刚说完,屋里便传来颇为软糯的鼻音,“我在屋里,景......景承珏我在醉仙楼寻见了。”
张桓被这声音勾得心神一荡,他眨了眨眼眸,陆公子的声音怎么突然变得媚丝丝的了?不过好在王爷是寻着了,他放下心,点点头道:“寻见便好,公子我回屋收拾一下行李,咱们何时出城?”
屋里又没了声音,张桓皱眉,等了约莫半炷香的时辰,屋里传来陆逊甚是沙哑的声音,“午膳用过后再走罢。”
“好。”张桓答应,他心底疑惑,想要敲门进屋瞧一瞧,但一想到王爷那刀子似的眼神便退却了,于是犹豫半晌,说道:“公子身子不舒服么?好好歇息,有需要尽管跟我说,有伤别强捱着......”
正说着,屋里突然传来景玥的一声爆喝,“张桓,滚!”
张桓吓得身子如触电一般抖了抖,他僵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手脚并用地爬回自己屋里。
陆逊阖着眸子轻轻喘气,长睫上缀着一滴泪珠,闪着细碎的光,景玥用目光描摹他的眉眼,越瞧越欢喜,于是搂紧人不住轻吻。
“行了,脸上的皮都给你舔掉了一层。”陆逊由着他亲了会儿,这才抬手拍了一巴掌,“去教店小二打几桶热水上来,我要沐洗。”
二人一直在屋里磨蹭到了未时一刻,这才提着包袱出了房门。
此时正是一日当中最热的时候,张桓头顶烈阳,垂手静候在马车旁,见二人相伴而出,忙上前接过包袱,行礼道:“王爷、公子,车马已备好多时。”
陆逊垂下宽袖,遮住手腕上青紫的痕迹,点点头,踩着脚凳弯腰钻进了马车。车上铺着软垫,但坐下去的那一瞬间,他还是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黑了脸,在心底默默骂了句“畜生”,尔后倚靠在朱栏旁闭眼歇息。
待自家王爷坐进了马车,张桓将帷幕撂下,一扬马鞭,驾着马车朝城外驶去。
景玥中规中矩地坐了一会,按捺不住伸出右手,想去握陆逊搁在腿面的手,结果在半道上被陆逊拿着清风剑“啪”地打在了手背上。
“嘶,疼。”景玥忙将手缩回,他瘪嘴,轻声朝陆逊撒娇。
陆逊冷着脸没理会,只阖着眼说道:“以后莫要丢在里头,清理起来麻烦得很,闹不好还要肚疼。”
景玥将这句话辗转默读了好几遍,喜上眉梢,他凑过去贴着陆逊耳畔道:“你答应只跟我在一起了?”
陆逊翻了个身,扯过一张褥子盖在腿上,淡淡地“嗯”了一声。
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有甚么好高兴的?他本不想和景玥有过多纠缠,可如今做也做了,他便没功夫再换人了......就这样罢,走一步看一步,等过了七七开阁再考虑要不要断了这作孽的纠缠。
陆逊到底还是肚疼了,马车行至岳阳城外的小客栈时,他觉着似乎有人用碗口粗的铁链将他的肠子一寸一寸地绞烂,只疼得他眼前一阵晕眩,额头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