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嬷嬷提起这段往事,心中仍是愤愤不平:“呸,那小贱人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这样令人厌恶。真不知道江老夫人是如何教养她的,扎小人这般下贱的法子都想得出。觊觎自己的哥哥这等龌蹉事都不知道羞愧。”
秦容嬷嬷看到江禾宁表情淡淡的连忙告罪:“小小姐勿怪,老奴只不过一时忍不住,这些腌攒话不应在小小姐面前讲,毋得污了小小姐的耳。”
江禾宁微微一笑:“无妨,嬷嬷也是护母亲心切。”
秦容嬷嬷走后,江禾宁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坐着,拿出一本有些卷边的《子夜诗集》,这是母亲最爱的一本诗集,还记得小时候母亲一字一句的教着江禾宁读,江禾宁趴在书桌上眼圈有点泛红,啊,有点儿想娘亲了。
旁晚,白露轻轻敲敲门,在门外喊道:“小姐,该用膳了。”
江禾宁收拾好心情,向膳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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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时假期结束,江正远与江禾木又开始上朝当值,江禾宁还未正式入编,又因即将及笄,秦珂压着她在家练习礼仪,她也就没回军营。之后的日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江府在准备着江禾宁及笄礼。
陈慕南这个年呢过的一如既往的简朴,只是和较为亲近的几家亲戚吃了团圆饭,其余家也就送了礼,虽然他们都不介意陈家的情况,可陈父陈母却不愿他们遭受其他朝臣或者百姓异样的眼光。
陈慕南自年三十后便没见过江禾宁,本以为回军营时能见到她,却没成想江禾宁被自家小姨关在家中不得出来。陈慕南内心有些失落,不过想到自己马上要送初初的及笄礼就又有些紧张和兴奋。
很快,就到了上元节这天,也是江禾宁十三岁的生辰。江家大房没有女主人,二房的张氏又不是一个靠谱的,也不好让江禾宁自己操持自己的及笄礼,传出去会说江禾宁不受宠没人疼的。于是一早秦珂便来将军府帮扶着,准备着宴席,周练则与江正远在外招呼着宾客。
周澄与谢雁玲也一早就来到江禾宁闺房,两人皆是去年三月及笄,已经有了经验,便让江禾宁在上妆前赶紧吃点塞肚子的,因为上了妆以后便不能吃东西。好在江禾宁的吉时在正午,虽饿不久但到底还是吃点东西,有精力应付来宾。
之后两人陪着江禾宁绞面、上妆。然后开始着衣,先着采衣,初加素色襦裙,再加曲裾深衣。做完这些差不多到时辰了,两人赶紧扶着江禾宁出门。当初两人及笄时江禾宁还未成年,按习俗来说当不了两人的有司或赞者,她很是遗憾。不过今年周澄是江禾宁的赞者,谢雁玲是江禾宁的有司,倒还算是了了一个心愿。
这次江家办的及笄礼很是盛大,宴请了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属。江家因军功害怕君王猜忌功高盖主,近年来行事愈发低调,不过到底是将军爱女,舍不得江禾宁受委屈,便也奢华了一次。除了朝廷官员,江禾宁也邀请了自己所认识的能人异士,他们的宴席在飞羽阁旁边,大多是平民,害怕与小姐夫人冲撞了,便将双方分开了。
秦珂是江禾宁的正宾,为江禾宁所加的笄是当年江禾宁母亲一早为女儿备下的,是南诏国所寻的一棵具有驱百虫避百毒的沉香木所制。赞者所加笄是周澄准备的一支黄花梨紫檀木所雕的簪子,这支簪子有点特殊的是在阳光下,隐隐有些红色血丝,据说是南海王飞仙时所遗落的一根木杖。
江禾宁坐在宴席正中间,即便身着深色老成的衣服,却也掩盖不了她明媚的颜色。俏丽的小脸在阳光下像玉一样光透,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使得她的五官有些许英气,眉目间皆是没经历过苦难的稚气。
“觅甘、觅甘”一位褐衣男子在好友眼前挥挥手,那位蓝衣公子回过神:“嗯···啊?怎么了肆堂?”肆堂嘲笑的说:“觅甘,可是瞧着江小姐入了迷?江小姐的相貌倒是可以称得上沉鱼落雁,可倒是没想到竟能让觅甘入了红尘。”
觅甘打掉好友嬉笑时撑在自己肩上的手,没有理会好友,却是在唇齿间轻念了一句“江禾宁”,微微扬起嘴角。
及笄礼结束后,江正远和几众好友喝的欢快,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心酸,大家笑话他“江将军如今竟也开始伤春悲秋了,真是难得难得,要不咱们来个飞花令,来让江将军抒发抒发这难得的诗意?”江正远连忙拒绝,大家哄笑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