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在外面逛着逛着,便走到了小区附近的一个公园,牌子上写着名字:微花公园。正犹豫是否收门票时,看到几名大学生模样的男孩拿着滑板走了进去。南川便也跟了进去。 公园很大,也很干净,很多老人凑到一起聊天,绿树丛荫,最里面是一条小河,泛起碧波,两边垂下的柳叶随风而动。 公园最边上是一条高楼台,很长一段干道,可以眺望附近的风景,往下看去,一块水泥地上有一群少男少女在玩着轮滑和滑板,周围也有很多围观的人,而更远处的凉亭,几个老人拉着二胡唱着小曲,借着风吹来,南川也能听到阵阵音乐。可能因为天气暖和起来了,公园里的人很多,有的家长也带着小朋友,在空地上咿呀学步…… 南川在楼台上看了许久,可能因为阳光长时间的照耀,有些小困了,南川便决定回家睡一觉,虽然不知道因室友的存在,是几番模样。 到了家,小房间应该被打扫过,恢复了干净的面貌,南川也懒得在意“更年期阿姨”是否在家,关门后,脱了外衣,便倒在床上睡去了。 其实,即使自己一个人,也挺挺好的。 “翁……翁……翁……”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南川拿起了手机,迷糊的睁开眼看到是李奶奶的来电,立刻坐起来按下了接听键。 “喂,李奶奶”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声音有些沙哑。 “你是生病了吗?” “没有,刚睡醒。” “哦哦,那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您这是哪里的话,没有,我正好醒来” “哈哈,好的,我那个备用钥匙忘了套到钥匙上了,那我按下楼下门铃,你帮我开下门” “行啊”南川挂下电话,外面的门铃声便响了。开了锁后,便开了玄关的门,在门口等着李奶奶上来,看了下手机,已经两点半了。 还好,睡了一个满意的午觉。南川心里暗想,竟有些庆幸室友没有打扰到自己。 过了一会儿,楼下便传来上楼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南川立刻走出去迎接,看到李奶奶提着一堆的袋子而且很重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立刻走下去夺过袋子。 “不用,不用的”李奶奶喘着气说。 “我帮您提吧,您先歇会儿。”南川将李奶奶的蔬菜、水果和肉都放在了厨房的石英石台面上,用水壶烧了点热水倒在被子里,端到茶几上给李奶奶。 “好好好,谢谢。”李奶奶坐在沙发上,用手捋着胸口微笑着说。 “不用的,下次您要再过来,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您。” “好啊,我这是人老喽,越来越不中用了。”李奶奶呼吸逐渐平稳了很多。 “您每周都会过来做饭吗?呃……我的意思,如果是为了我们,其实……我们自己也可以做点吃的。”南川说完了有些不好意思,怕被误认为每周做饭这件事,到成了李奶奶的义务了。 “你们做?我还不理解你们这些小年青,不是定外卖就是出去吃,煮饭,最多也就是给自己泡个面。”南川听了这话,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嘛,也没事,主要是她……”李奶□□向上扬起点点头,意指阁楼上的那位。“从来都不好好吃饭,我不来,她能给自己饿死。我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不忍心呀。”李奶奶轻轻的吹了吹手里的杯子,喝了口水。 “哦,对了”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继续说:“她今天应该休息呀,你有看到她吗?” “恩,不过应该是很生气的样子,还乱摔了东西,不过等我出去回来后,就已经收拾好了,也不知道她人在不在家,我就回房间睡觉了,一直睡到你打电话来。” “什么?很生气?”李奶奶突然有些慌张,赶忙放下手里的杯子,不料,一着急没放稳,水一股脑的都洒在桌子上,逐渐流到地上。但她已无法顾及这些,急忙站起身跑到楼上。 虽然南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也感到紧张起来,跟着上了阁楼。 刚到楼上,便看到李奶奶直立的背影,连忙冲上前去看一下情况。不过画面要比南川想象的震惊的多。 只见这位“更年期阿姨”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床单褶皱,仿佛扭成了一团,身上盖的被子一大半都掉到了床下,只有少部分也已经垫在了身下。裤管已经卷到小腿,露着的双脚不停的揉搓着。 在往上看,更加“触梦惊心”。上衣蜷缩着,隐隐约约的露出了雪白的肚皮。头发跟昨天见到的时候不油了,可能因为刚洗过的原因,再加上烫的卷发已经干枯,这个脑袋就如同爆炸头一般,混乱的盖住了整个头,只留下一张嘴巴张开着,不停的“呵……呼……呵……呼……”打着呼噜。可能因为长时间张着,嘴里卡了痰,还打起嗝来,动了动肩膀在床上蹭了蹭,突然听见“噗……”的一声,竟然还放了个屁。 萱怡翻了个身,吧唧吧唧嘴,继续睡觉。 如果真的不是因为胸上的两个“巨峰”随着呼吸起伏,任何人都不能猜到,她,竟然是个女的! 李奶奶可能被这“屁”的巨响拉回了神儿来,连忙拽起被子将它盖好。 南川心想应该也没什么事,便走下楼梯,不经意回头时,看到李奶奶坐在床边,一点点的拨开在“更年期阿姨”脸上的头发,可是,现在的南川,已经无心想知道对方到底长得什么样了。因为她已经完全颠覆了南川对于女性的认知,打呼噜、打嗝、放屁可以在睡觉时全套来一遍,真的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下了楼后,南川将客厅撒的水用纸巾和拖布擦干。收拾的差不多了,李奶奶也下来了直奔厨房开始准备材料开始做饭。南川也走到旁边帮忙择菜、洗菜。 对于刚才的奇怪举动,南川不知道该不该问,心里却很想知道,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李奶奶,刚才您为什么特别紧张的上楼,是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吗?” 李奶奶手中切肉的刀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哎,南川不是我瞒你,其实……她曾经有过自杀,不过……” “什么?自杀?”听到这两个字,南川不禁后背发凉,毛骨悚然,手中的菜花落到洗碗池里。 “南川,你别紧张,她是不会伤害你的。只不过那段时间,是她最难熬的时候,现在只是有些时候脾气不好,没有再想过自杀。只是我,有时候担心她会做傻事,人老了,越老越糊涂了,这么可爱的小孩,怎么能干傻事呢?你看,要不然我怎么放心她一个人住,只是自己总胡思乱想罢了……” 再后来李奶奶反复重复着刚才类似的话,南川已经不想再听了。李奶奶的确是一个善良的人,这么“恐怖”的人竟然还拿“可爱”这个词来形容,心里实在无法接受。可是最在意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让人有轻生的念头。 “她……为什么这样做?”南川边洗着菜,装作不经意的问。 “一言难尽啊,算了,这个不要提了,是我今天犯了糊涂,唠叨个没完,把那盆菜给我吧。”南川知道李奶奶有意避开这个话题,所以也知趣的不再提起。 菜做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一道猪蹄汤在锅里煮着,南川便在桌子上摆好了两人的碗筷,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李奶奶烧了一桌子好菜,板栗焖鸡、火腿尖椒、麻婆豆腐、白菜炖肉圆、莴苣炒蛋,当然,还有南川最爱的鱼,最后,汤也放到了桌子上。 面对整整桌子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可口饭菜,南川正当吸气享受这扑鼻的香味时,突然从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好闻吗?”南川吓的一激灵,身体立刻往旁边倾斜,转过头便看到一团长发在面前,差点摔倒在地上,立刻用手扶住椅子。 “大爷的,我有那么可怕吗?”萱怡摩擦这头皮做到了靠墙的椅子。 从她见到这小子的第一面,对方都已一种敬畏之心对自己表示尊重,本想着尝试交流,结果还给这吓得“屁滚尿流”的。这对于一个女生,是很伤自尊心的事情,还好,萱怡身体里没开发这功能。 李奶奶见状,立马招呼起来:“死丫头,做饭的时候你睡得跟猪似的,现在做好了,你到是醒的快。”说完坐在对面的凳子上,随手拉下南川的衣袖,示意他吃饭。 “对不起阿姨,刚才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所以……”南川还没说完。 对面所谓的“更年期阿姨”就立刻将嘴里的饭喷了出来,直接喷到了面前的板栗炒鸡上,那可是南川垂涎已久的菜啊,就……就这么给毁了!可是这还没完,对面的她便盛气凌人搬的直起腰板,虽然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是透过遮挡的长发,能感觉到此时的五官已经扭曲到了一起,南川心里好想大声哀嚎,但是十多年的文明教育让他按耐住心中的哀嚎,反倒是对方大声的咆哮着。 “什么?阿姨……你这已经是第三次叫我阿姨了!!!你是瞎了嘛……”边说着,愤怒的将手里的筷子直接摔倒了南川的衣服上,南川显然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已经没有厌恶或是恶心的感念了,只是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对面如“女鬼般”的女人。 李奶奶见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放下筷子,走到萱怡身旁,用手掌给她的头狠狠的一巴掌。 “啊,好痛”萱怡不停的揉着脑袋,哀怨的眼神望着李奶奶。 “死丫头,谁教你这么没礼貌的?快道歉,混账,看我不……”说着,举起手中的巴掌,正要打下来,萱怡见状立刻护住头部。 李奶奶缓缓叹了口气,走到南川的身边,问道:“孩子,没事吧。”轻弹着南川的衣服,捡起掉落的筷子,连声说着对不起。 南川此时也回过神来,但是并没有任何的理论,只是回了句没关系,便拿起筷子,让大家开始吃饭了。 可就在刚刚筷子飞来的那一瞬间,南川仿佛看到了父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