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脸上变了色,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感情就是要扒着他不放?幸亏他刚才还能冷静下来听她白话。
“你简直……简直不知廉耻!”多尔衮说完气得转身就走,他习惯动手不动口,跟这样的女人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留下一脸复杂神色的檀香,也是好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九玉也是脱口而出后,才感觉自己刚才像是特别不要脸的耍了流氓。
可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她其实自认为脾气还算是好的,可任谁被一个长得一般般的男人总是蔑视,也会有失控的时候,她只是一时没来得及转换成如今的语言。
“我,我不喜欢他了,他家里女人忒多。你,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嫉妒心重,很重,所以我才不要这样的男人。”真的,相信她,请看她真诚的眼神!
她睁大了圆滚滚的杏眸特别认真看着檀香干巴巴的解释,她实在没办法解释处男的另一层含义。
显然隔着时空的差距,檀香这边有些接收不良,这导致她晚上给主子回信儿的时候,很有些为难。
“有赖主子教导有方,二格格初入京城便引起锦衣卫注意下了大狱,而后凭自身聪慧自牢中脱身而出,获得了东厂督主的好感……”关于这事儿,檀香可以不重样的夸上两页纸,可说起十四贝勒和二格格的关系来,她显然不知道该如何落笔。
可再为难也得跟主子通通气——
“据奴婢观察,二格格应该是喜欢……”檀香脸上臊得厉害,硬着头皮换了张纸才继续写,“喜欢有敦伦经验的男子,却又希望夫君妾室不多。许是因求而不得,二格格才会对十四贝勒越发上心,如今二人之间剑拔弩张,奴婢斗胆,信以为二人并不合适……”
前头两页纸檀香很快就写好了,后头这半页纸檀香用了半个时辰才勉强写好,她将信缝进了马鞍挂兜内层,让人连夜送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
“头儿,你今儿个不去督主府吗?”刘三儿在北镇抚司看见多尔衮,嘿嘿笑着上前搭话,“诶?头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多尔衮冷着脸:“程公公一会儿带人过来,叫兄弟们整队,去清剿大金暗探。”
他为什么脸色难看?自然是因为没能睡好。
被梁九玉气得他昨夜里好半天睡不着,等睡着了这死丫头连梦里都不放过他,让大汗派人强压着他拜堂,自这样的噩梦中醒来,他就再睡不着了。
明明他打小就是兄弟里最冷静的那个,有时候他甚至比皇太极还要更冷静隐忍,所以他才在自己的额涅去世后,迅速收拾好心情支持皇太极上位。
他能得皇太极信任来京都统领暗探,就是因为皇太极知道他不会冲动,可他的冷静每每碰上小玉儿都要破功。
有本事能气到他想杀人的天底下也奏这么一个!可见他们两个人天生犯冲,小玉儿还总闹着要嫁给自己,下辈子都不可能!
督主府里——
“我真的想明白了,多尔衮脾气不好,我下辈子也不敢嫁这种暴躁的男人,万一他打我呢?就像你说的,咱大金好男儿多得是,我只是为了报答大汗和姐姐的恩情,才会来京城为大金出一份力的。”一大早用完早膳,梁九玉还没有放弃让檀香改观,苦口婆心地解释。
多尔衮那狗比男人已经误会了,她怎么也得争取到檀香的支持,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敲了闷棍送走。她也不可能在北园关一辈子,早晚要出门浪……咳咳,出门看看这美好世界的呀!
檀香脸上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二格格怎么说怎么是吧,左右她看得紧一些,不叫十四贝勒和二格格多接触,慢慢的两个人之间也就淡了。
到时候主子定会给二格格寻摸个好人家,这点她倒不担心。
见梁九玉还要继续说,檀香耳朵微动,突然开口:“小姐可想出门走走?刚用了早膳,回去躺着也不太好。”
梁九玉明白她的意思,身上跟没了骨头一样,迅速摊在了床上。
“可是吃饱了就困呀,以后你可以不必叫我起身用早膳,直接吃午膳就挺好的。”她这话是真心的,她都多少年没见过朝阳了,来到大明后几乎天天见,说实话她有点晕日。
程子敬从门外进来,脸上的不屑遮掩都不曾遮掩一下,这样没规矩的女人,也就只有大金能养得出来了。
“梁小姐既然休息好了,关于大金暗探的名单和据点,就请给杂家写一份儿吧。”程子敬挥挥手,有人奉上笔墨,“梁小姐……会写字吧?”
梁九玉哼哼:“我当然会写!瞧不起谁呢?我是被鞑子养大的,又不是被狼养大的。”
说着她端正起身,非常有气势的拿起毛笔开始写字。
程子敬:“……”
檀香:“……”
就你这手-狗爬一样的字,你怎么好意思说你会写的?!
梁九玉挠了挠脑门儿,大部分现代有为青年都搞不定这软趴趴的笔吧?更何况她本来写字就没多好看。
“我刚来京城,认识的也就送我过来这几个和听到的接头人的名字,至于地方我倒是听说了一个,还有我本来要去的地方,图纸上的路线我都记得。”梁九玉好半天才捣鼓出来三张纸,一张写着几个名字,两张鬼画符。
程子敬捏着那纸,忍住团吧团吧扔她脸上的冲动,憋气地问:“你画的这两个地方是哪儿?”
“本司胡同儿这个坊司挂牌春江月,另外那个是君舍轩茶楼,从进城门开始的路线我都……”
“走!”
程子敬懒得听她废话,他不比梁九玉更知道地方?他也真是被这蠢女人传染了,就那几个字有用,他何不干脆问问就好,省得看那笔字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