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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风光好

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关门动作,风六却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快被抽光,反身软靠在门扉上,双手习惯性地交互扭绞。虽隔绝了屋外让人心慌的黑眸,却怎么也阻止不了狂跳的心,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午时两人亲密紧贴的画面及最后那抹满含深意的笑,心脏跳动得越加狂乱。    她好似想起了什么,快步到屋内铜镜前,匆忙扬起水眸一瞧,镜中映出的人影令她当场愣住。    这镜中之人哪里有半分男子之相?    双颊嫣红似醉,眉目含羞带怯,红唇娇艳欲滴,一头乌黑柔顺的湿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有几缕甚至调皮地跑到脸颊两侧。平日里为了隐藏曲线的宽袍外衣早已被浴水浸透,伏贴在身上,胸前甚至有些许透明,若隐若现地映出内里中衣颜色。    乍一看去分明就是个俏丽女子。    她惊慌地背过身去不敢再看,心中发紧,来回在屋内踱步,口中不停喃语,“说了冲动误事,竟还让自己陷入这副田地,真是愚蠢之极。”    她边命自己冷静下来,边握紧手心安慰道:“刚刚外面漆黑一片并未掌灯,或许他根本就没看清楚。就算有所怀疑,只要我抵赖不认,他又能拿我怎么样。”    如此作想,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些。终于舒了一口长气,胸中郁结渐散,取来先前婢女准备好的绸巾擦干湿发。    刚换好干爽衣物,门外便传来一道温润男声:“风兄弟,风兄弟,你可睡下?”    听出是云陌劫,风六吹熄蜡烛后和衣上床装睡,身体刚躺平,伴随一声叹息而来的是一阵响亮的敲门声。    风六打定主意不理不管,掩耳盗铃地拉起丝被将头捂住,浮躁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敲了好半天屋内仍没有动静,云陌劫索性一脚将门踹开。刚踏进门,一床上好丝被便迎面砸来。    黑暗中隐约可见风六站在床旁生气怒吼:“你这混蛋,是连最基本的礼仪廉耻都忘了么?”    他右手一撑,轻松接住丝被后准确地抛向她身后软床,“云某有敲门。”    “有敲门?那这是怎么回事!”风六气愤地指着被严重破坏了的木门,半边倾斜地挂在门梁上,发出“吱嘎”声响。    他不置可否,瞧她一身穿戴整齐,才道:“礼义廉耻也要分先来后到,是风兄弟装睡在先。”走到桌边将蜡烛点燃,一室陡亮。    她气得浑身发抖,瞪着他说不出话,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双颊嫣红未退,又因刚刚在床上乱滚而致胸前衣襟微开,发丝散乱。    他眼底似有光闪过,神色和平常无异,仿若从未做过破门而入这等事,随手拉开身旁木椅撩袍坐下,“风兄弟可喜欢看戏?”    风六听他仍然称自己“兄弟”,心中暗喜,又看他一脸高深莫测,略有迟疑道:“什么戏?这么晚了还有戏班子?”    云陌劫听她这般天真之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笑声,“比戏班子还精彩,风兄弟可有兴趣?”    风六点头,急急忙忙就要跑,刚跑了两步见云陌劫双手撑膝,仍舒服地坐在椅上,忍不住连连催促,好半天也没见他有所动作回身想要拉他,反倒被他捉住双手。    云陌劫轻松使力便将拉她向自己,一手轻轻环上她的腰,顺势将她半搂在怀里,双眼微微眯起,促狭一笑,“走?用走的可不行。”    风六惊慌地睁大双眸,伸手摸到他胸前用力推了几下却起不了丝毫作用,身体扭动挣扎反而引得他环在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登时不敢再动全身僵硬地倚在他怀里,觉得心脏快要提到嗓子尖了。    这么近的距离,甚至可以听彼此的心跳声,更别说一抬头便能看到那双盈满笑意的眼眸。    云陌劫半搂半拖地将她带出厢房,另外一只手撑在她肩上,头慢慢偏下来靠在她耳边,沉声道:“抱紧我。”    清俊侧颜突然靠近,伴着吹在耳边的热气,风六哪里还有思考能力,只能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声远远盖过了他的,双颊又染上淡淡晕色。    云陌劫瞧她这女儿娇态,克制不住在她耳边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不等她反应,双足一点,身形拔地而起,翻上屋顶后袖袍若有似无地一抖便又向上冲了几丈高,身体掠过一旁大树也不借力,足尖交互轻点,单臂挥袖一振又向前飞去。    风六惊诧地喘了一声,慌忙咬住下唇,抬臂缠在他颈后,同时将头埋进面前胸膛,听闻耳畔“呼呼”风声,面颊被刮得生疼,心中反倒泛起一丝清甜。    时间仿佛凝结,过了许久才听见云陌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风六悠悠回神,发觉云陌劫已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而自己竟还勾着他的颈子,半倚在他怀中,顿时觉得羞愤难当,飞快地收回双手向后大退了一步。    可她不知自己身处屋檐之上,脚下踩空,一个趔趄,斜着身体朝后摔去。    云陌劫一把拽住她胸前衣襟,手臂使力硬将她拉了起来,她急急稳住步子不巧又踩到宽袍下摆,一个重心不稳向前栽进他怀里。    云陌劫几不可闻地轻轻一叹,忍住笑意,道:“梁上君子可不适合这么大的动静。”    风六恨不得此刻有个地洞,一张脸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才借着他的手臂站稳,正欲道谢,哪知云陌劫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她轻慢蹲下,伸手揭开一片青瓦。    风六顺着揭开空隙往内一瞧,登时明白云陌劫说的看戏之意。不赞同地冲他摇了摇头,正想说教一番却被屋内怪异的气氛吸引,一反常态地趴跪下来,一脸兴味盎然。    云陌劫浓眉一挑,好整以暇地抱臂看她,耳边传来屋内之人的说话声……    夜半时分,一个身着火红嫁衣的胖女人雍容地瘫躺在铺满软褥的长椅上,悠闲地拨弄着套在指头上的银质甲帽,“这亲是成定了,你又何苦折磨自己?”    她对面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同样身着喜袍的男子,男子双目圆瞪,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一张脸憋得通红,胸中迸发出雄雄怒吼,“你这臭婆娘,想要老子娶你,等八辈子也妄想!”    风六反射性地捂住耳朵,觉得这声音颇为耳熟,再仔细瞧了几眼红袍男子,猛然扯着云陌劫的衣袖道:“是他,他啊!那个与我在锦熙官道茶棚内比棋的汉子!他怎么会在唔,唔——”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云陌劫怕闹出动静伸手捂住她的嘴,淡淡道:“刮了胡子还挺人模人样。”    风六用力乱拨他捂来之手,轻声“咿呀”地甩着脑袋,耳边传来屋内胖女人尖细的声音,“你以为你不想娶,便真能不娶?我爹可是寿州刺史,以后更会平步青云,跟了我是你莫大的福气。”    红袍男子,况老三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笑得胖女人脸色一红一白,起身连甩了他好几道耳光,“有什么好笑的。”    胖女人力气颇大又戴着尖长甲帽,况老三被她掴得偏过头去,五个血指印清楚地印在左脸上。    风六终于拨开捂住她的手,一边急喘一边深吸了好几口空气。透过缝隙见况老三被打偏在椅上,惊怒道:“这姑娘着实过分,强行逼迫别人成亲还动手打人。”    云陌劫不为所动,她纳闷道:“他不是你朋友?你怎不帮他?”    云陌劫高深一笑,“这戏才刚开始,云某怎能如此不识趣。”    风六以为他又要打哑谜,不悦地皱起眉头。    屋内况老三甩了甩脑袋,讥讽道:“小小下州刺史,竟敢如此大言不惭,平步青云?他凭什么?”    “当然是凭贤婿你——”房门被推开,一名灰袍老者应声而入,身后跟着先前瞎眼老头。    “爹。”胖女人回头娇声一喊。    原来进来之人正是寿州刺史关海天。    风六觉得全身泛起了可怕的鸡皮疙瘩,身体颤了一下险些扑倒在瓦上,亏得云陌劫一把拽住她后背腰带,将她拽了起来。    接连几次差点摔倒,风六一脸尴尬地扯着衣服,无辜抿笑。    屋内关海天冷着一张脸严厉呵斥:“娇娇,对自己的夫君怎么可以如此无礼。”转脸又朝况老三陪笑道:“贤婿见笑,小女一向无法无天,待你们二人成亲后还望你替我这有不教之过的爹严加管教。”    关娇娇哪能依从,在一旁连连跺脚,身上肥肉跟着上下颤动,口中嚷嚷不休。    此二人突然闯进令狂老三一时措手不及,幸好关娇娇在一旁吵闹不休才令他回神,经过短暂的震惊后粗声粗气吼道:“别想和老子打马虎眼!凭我?凭我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关娇娇吵得累了,气喘吁吁地躺回身后长椅,与况老三一同等着关海天解释。    关海天在屋内二人震惊的眼神下,突兀的朝一边瞎眼老头恭敬道:“本官也很好奇,先生到底是何意思。”手朝况老三一指,“到了此时此刻,还请先生明示。”    房顶上,风六也是一脸震惊。    关娇娇将瞎眼老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鄙夷神色,轻蔑道:“你就是爹带回来的贵客?不就是个算命瞎子,竟然信口雌黄非让我嫁给这个大胡子丑男人。”    “关——娇——娇。”关海天咬牙呵斥,怒气腾腾地指着紧闭大门道:“你给我滚出去。明日成亲之前不准离开房门半步。大婚前夜竟私自跑到男人房里,成何体统。”    关娇娇害怕关海天真的生气,挨到他身边挽着他手臂撒娇,何曾想过会被推开。    “滚!”关海天怒吼一声,两道目光像火一般的射向她。    关娇娇步伐不稳地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肥硕身躯,满脸愤恨地朝他吼道:“走就走,谁稀罕听你们说话。我自己的亲事连我自己都不能听了?……”    “滚……”    又是一声,吼得关娇娇一抖,身上肥肉颤了好几下,连忙迈开肥硕短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拖着肥胖身躯久久才消失在浓浓夜色里。    风六止不住双肩耸动,捂嘴轻笑,“之前看她嚣张的模样,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果真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    云陌劫淡淡一晒,扬着下巴似乎想到了什么,“风兄弟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识时务的俊杰!”    风六以为他说的是之前在寿州城内“向他求救被招到拒绝”之事,顿时觉得面上无光,伸手推了他几下,“你少胡说八道,传我流言。”转而又企图欲盖弥彰,“我警告你将那事给忘了。”    云陌劫低头忍笑,连压在膝上的手也止不住微微颤抖,“风兄弟指的是哪件事?”    风六双颊一红,低嚷:“还能是哪件!”    云陌劫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惹得风六双颊更红。    待关娇娇一走,屋内随即陷入安静,还是况老三忍不住开口:“你们倒是给老子个痛快,快说绑老子来究竟是何意图,绝不可能是成亲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老头怕况兄弟寂寞想送你一个媳妇。”瞎眼老头杵着漆木拐杖,行动自如地走到桌边倒了一杯酒,准确地喂到况老三嘴边,“几日滴酒未沾,况兄弟肚里的酒虫馋了不?”    闻着鼻前酒香,况老三好似听到肚里馋虫的叫声,乖乖噘嘴将酒饮下,砸了一下舌头,道:“老头你认识我?”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空杯子,“既然咱们相识,你怎地这么不厚道,送我个胖女人算什么事?要不你先帮我把穴道解开?”    瞎眼老头笑眯眯地放下手中拐杖,回头拿着酒壶倒回来,又喂他喝了一杯,“胖女人才与你有缘,老头只是提早将她送到你面前。”    况老三心中有气,一连喝了三杯仍不解气,怒道:“你这老头,胡说什么。爷爷将来要娶的是如花似玉的俏丫头,还不快快给爷爷松绑,爷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们计较。”    关海天听他们旁若无人地议论自己的女儿,心中虽不悦,面上却无一丝表现,仍陪笑道:“贤婿此话差矣,娶妻娶贤,美丑胖瘦只是表象,切莫执着。”    况老三低咒了几声,知他们无意为自己解穴,泄气道:“那总该让爷爷知道绑我来的原因?”    绕了一圈终于将话题绕了回来,关海天赶忙走到他们身后,二人一坐一站的将瞎眼老头围在中间。他终于沉不住气地出声催促,“先生所要本官已尽力满足,现一切均已准备妥善,为何先生却一味拖延?”    瞎眼老头取来放在桌旁的拐杖,稳健地推门而出,“天机不可泄露,过了明日,一切便会揭晓。关大人,你要的也自会得到。”踏出房门前,他满是伤痕的双眼似有若无地瞟向房顶。    风六急急向后缩去,反观云陌劫气定神闲并不躲避,她脑中飞快闪过几个画面,一时又抓不透。    听了这话,关海天面色稍有缓和,待瞎眼老头走远,虚伪地朝况老三笑道:“贤婿早些歇息,养足精神才好应付明日大礼。”随后慢慢退出房门,任由况老三在身后狂吼。    待屋内只余况老三一人,风六才起身拍拍衣袍,蹙着柳眉问道:“现在怎么办?进去救人?”    云陌劫故技重施,趁风六问他之际,环臂抱住她足下一点冲天而起,含笑道:“这戏看完了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回房睡觉。”    空中隐约听到一声娇呼:“云陌劫,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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