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落针可闻，方澈没有为自己辩解。

如果对方有证据，他辩解也没用。

而如果对方没有证据只是猜测，那他就不需要辩解。

高座之上的年轻教主全程黑着脸，等邹宁说完，她才直接质问：“证据呢？”

这位年仅十八岁的年轻教主，力战七大宗门的诸多高手，力挽狂澜拯救了整个无明教。

因此她有足够威严震慑住这些教内耆宿与高层。

邹宁恭敬拱手，道了一声：“传杨回！”

殿外传令弟子重复了一遍邹宁的话，便有一个弟子跑去传唤杨回了。

年轻的教主阴郁着脸，没有继续说话，似乎在隐忍着一肚子的怒火。

邹宁则是一脸轻松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不时瞥几眼方澈。

而其余人表情各异，他们大多数人都神情淡然，作为无明教的高层人物，处变不惊是他们的常态了。

在等待杨回传唤的那段时间，方澈正经历着痛苦的煎熬。

他对这件事情的发展一点底都没有，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逃过这一劫。

自始至终他都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叶舞秋的爹死于这次大战。

如果证实他是卧底，无论他和叶舞秋之间有多么深厚的青梅竹马之情，叶舞秋都必须杀了他。

因为死去的不只是她爹，还有成千上万的无明教弟子，而她是无明教教主，这一点她是没办法徇私的。

方澈脑海中一片混乱，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

如果不是因为他带着黑色面具，他做贼心虚的表情会恨明显。

到底该怎么办？

念头转了一遍又一遍，脑海中的记忆如同一团乱麻。

方澈忽然想起，在大战爆发前一天，前任教主叶无魔和原主之间曾有过一次长达两个时辰的密谈。

密谈过后原主的心情十分糟糕，破天荒地和明鬼喝了一个晚上的酒。

他们喝得酩酊大醉，以至于密谈那部分的记忆基本已经丧失，什么也想不起来。

可能这就是那缺失的最关键的记忆，里面或许就隐藏着原主弑师的原因。

而前任教主叶无魔很可能知道七大宗门会突袭无明教，所以才将自己全部修为注入到了女儿叶舞秋体内。

当时出战的叶无魔其实是强弩之末，纯粹靠丹药爆发修为来维持战斗，导致最后战败身亡。

“禀教主，凝霜殿弟子杨回已经身亡！”

前去传唤的弟子终于跑回大殿，跪在光滑如镜的地板上回禀道。

妙风副使脸色一变：“你说什么！杨回早上都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身亡！”

那位弟子起身对妙风副使回了一个礼：“副使大人，杨回确实已经身亡，副使大人如果觉得有问题，可亲自回去确认！”

妙风副使脸色变幻不定，忽然转身对着方澈冷笑：“非命果然好手段，竟在我凝霜殿眼皮底下杀死人证！”

说完妙风副使转身对叶舞秋道：“启禀教主，杨回正是属下的人证，他亲眼所见，非命协助太一道掌门季无涯逃脱，非命称季无涯为师父！当属下要指正非命卧底身份的时候，属下的人证忽然离奇死亡，更说明非命有问题，他一定是做贼心虚，事先杀了人证！”

叶舞秋同样冷笑：“凝霜殿拥有媲美大魏王朝的情报系统，请你们用证据说话，不要诬陷我师弟！”

“作为我教的情报机构，七大宗门突袭我教你们却没有任何的预警，事后不加反省也就算了，竟妄图把你们失职的责任转嫁到我师弟身上，凝霜殿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妙风使去哪了？怎么不见他！”

叶舞秋一拍教主之位上的扶手，娇小曼妙的身躯站立起来，玄铁锻造的教主之位瞬间崩塌。

于此同时，一股散发自叶舞秋体内的强大气机弥漫开来，整个大殿仿佛陷入巨大的旋涡之中。

长老明子级别的高手还好，这位年轻教主的修为只是再次让他们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