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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

陆锦生在檐下阴影中站了许久,最后实在受不了周骋失魂一样看着马车渐渐远去的表情,走上前来伸手在他面前晃晃:“都清楚了?”    周骋一把抓住他的手,却没有像平常那般言语相对,罕见地沉默了。    陆锦生顺势抽出手,又拍拍他的肩:“行啦,走吧。”    这一场其实可以说是他们算计了沉香,陆锦生不知从何处得知沉香并不安分守己的消息,又派人盯着沉香得知她买了八叶泠,再加上摸清了沉香和连威的关系,很快猜出沉香想用香料做出流产假象。在沉香接连七天卧床不起的休养中,周宅特地送了不少补品前来体恤,其中就有被周骋偷偷换进去的异形散——依旧由陆锦生亲手配置,药效却更加猛烈,七天之内能让人小腹明显隆起,并且诊脉时带假孕象。    沉香一日三顿地吃着,糊里糊涂地吃出一个“孩子”,也难怪她自己不知道。    周骋原先只想从沉香口中套出当日灵芝一事的真相,却没想到背后竟然牵扯出这样重叠复杂的关系来,一时间也是心情微妙,回去路上始终无言,正发呆时忽听陆锦生淡淡道:“我原以为你不会让她走。”    他指的是沉香,周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起那女子可恶却又凄凉的模样,忍不住叹口气:“算了,小时候她还抱过我……都是人。”    陆锦生冷笑一声,周骋觉得他好像想说点什么带刺的话,但最终也留下一句“呵”。    有些含义,不用语言一样能够表达。    “况且她也只是一个喽啰,背后的人指点她做什么,由不得她自己来选。”周骋皱眉道:“小兰那边我不可能坐视不理,可一事归一事,沉香折辱小兰在前,她也的确受到了惩罚,如今沉香一无所有,难道我还能要她的命吗?”    话音未落,周骋的脚步忽然顿住:“等等,说到这个——”他转过脸狐疑地看向陆锦生:“你只说有人告诉你沉香偷情,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如果没有沉香偷情一事,这些报复和算计可能都不会成功。    陆锦生抬头望天,过了一会见周骋仍旧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显见是糊弄不过去的,只得模糊道:“是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周骋盯着他没说话。    陆锦生又道:“与其纠结这个和你没什么关系的帮手,你倒不如说说方才从沉香嘴里问出了什么?她虽算不上重要角色,可是好歹参与过不少。”    周骋围着他转半圈,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你很奇怪,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不亲自去审问沉香,反而一定要指使我出面?你在害怕什么?”    “算不上害怕,”陆锦生说:“有人监视我,只要我一露面,他们恐怕就会立即猜出我们的目的——更何况沉香见过我,不是跟你讲了,她吃的异形散还是我配的。”    周骋觉得这话好像的确挑不出什么毛病,不耐烦地在墙上踢了一脚,踢得灰土簌簌而落,陆锦生抬眼看他,瞳孔里带着些他捉摸不透但又十足讨厌的笑意。    “喂,”陆锦生说:“你问完没有?我可还有红利没收。”    “红个头,”周骋道:“我怎么觉得你早就知道了呢?沉香指认的是小安……妈的我竟然觉得她说的好像是真的,可是……”    可是安瑟温柔恬静,平素对兰溪更是照顾有加,周家上下没有说她不好的,这样一个人,谁会故意往她身上泼脏水呢?如果是假话,听众根本信都不会信。    除非指认的人足够自信,或者证据足够确凿。    陆锦生果然没有露出太惊讶的神色,他甚至连装都懒得装,平静道:“我知道。”    周骋又吓了一大跳——这些天他好像时不时就要震惊一下,匪夷所思的神情几乎快长在他脸上:“你知……”    “我第一天就知道,”陆锦生说:“可是如果我前几天告诉你,你信吗?”    周骋哑口无言。    周宅的后院墙就在前面,他们俩是偷偷翻墙出来的,踩着墙角翻回去时周骋忽然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冷不丁道:“告诉你沉香偷情的人是不是小兰?”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荒唐,还没说完声音就低了下去,心想可能是这些日子怪事听多了,鬼使神差地竟然把主意打到兰溪身上——兰溪一个小姑娘,就算真有这份心,也不见得能想到这层关卡。    陆锦生看都没看他,熟练至极地滑到地上站稳,边掸衣衫边平静无波地道:“不是。”    他连眼都没有多眨一下,于是周骋也拍拍自己的脑袋,心想最近可是乱七八糟,也许应该好好睡一觉。    可惜这一觉也没睡好,因为晚些时候外面忽然起了喧哗,隐隐约约能听到家丁和护院武师呼喊的动静,可是不多时竟愈演愈烈起来,周骋被吵得困意全无,把脑袋从被子里抽出来,拂一把睡得支楞八翘的头发,迷迷瞪瞪地披衣出门查看,结果看到罪魁祸首以后却瞬间清醒,差点呕出血来。    “谁让他进来的?”    闹事的人已经被抓住,还是那个古里古怪的老人,这次他的形象比之前又要狼狈许多,一条腿在地上拖行,瞧那骇人的弯折程度,多半是断了骨头。老头的衣服和渔网别无二致,上面大大小小的洞完全数不清,三更半夜也不觉得冷,从衣服破口中露出沾满黑泥的青紫皮肤,其中瘦骨支离,就这样人不知鬼不觉地爬进周家祖宅里,别说那些女人小孩们,就连周骋自己也觉得腿肚子打颤。    他强自咽下不适,招手示意一个武师上前来,附耳悄声问:“上次你们到底把他扔在哪了?”    武师哭丧着一张脸,像寿数将近似地:“少爷,我发誓,我们真是把他给扔树林子里面了,咱们还给他挖了个坑,他当时躺在坑里进气多出气少的,这这这……”    周骋一把推开他,头疼地叹了口气。    “老人家,”他强忍着异味走过去,上前后才发现那老人身上全是一片一片的污渍,有的地方因为爬行磨烂了,伤口发脓后变臭,沉沉死气让周骋很难相信这竟然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老头抬起头斜睨着他,周骋草草作个揖,扶额道:“您到底想怎么样?”    老头咕哝一句,周骋勉强听懂他说的是“把我要的东西拿给我”。    周骋长出一口气:“五百个铜钱是不是?行,没问题,小僮——”    “不要铜钱!”老人忽然出声打断他,眼珠昏黄,语调生涩:“我要一个女人,完璧,不超过十五岁,身体健壮的……女人!”    周骋以为自己听错了:“女人?”    老头剧烈地咳嗽着,半天后吐出一口发黑的血痰,颤巍巍地道:“活的女人。”    周员外这夜宿在外面,男人们从规矩上来讲都要听周骋的,大家都被这个要求惊到瞠目结舌,纷纷又抬起头看周骋怎么解决,却听周骋道:“女人没有,你若是要钱,周家可以给;你若是再有其他要求,周家就把你抬出去喂狗!”    老人干脆瘫在地上,一如既往地无赖道:“只要女人!”    周骋派人把他拎了出去——当然不可能真的喂狗,夜里全城宵禁,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弄出城外,便交代武师随便找个远远的角落将他扔下算了,冻死最好。那两个奉命的年轻人刚走到门口就被兄弟拦住,那兄弟有一口极显眼的大黄牙,平素偷奸耍滑不作为,可是功夫好,安三爷便也睁只眼闭只眼,不做理会。    大黄牙主动要求替两人来干这件差事,这可当真稀奇,两个青年对视一眼,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相好闹着要见,我这值着夜又走不了,干脆你们俩替我值夜,我扔完人就不回了,”大黄牙咧嘴笑道:“瞧这一身连血带尿的,你们两个小孩能摆弄得了?”    此言一出,两个青年更加嫌弃这份差事糟污。    做这事本来就不情愿,现下还有个主动要交换的,值夜又不是什么大事,两人欣然同意,忙不迭地把老头交给这大黄牙,却没见那他出了宅院大门以后先三拐两拐进了岔路,不多时绕过迷宫似的小巷进入一间破庙内,熟稔地向守在庙门口的两个黑衣人打过招呼,随后径直闯进去。    老头被他安安稳稳地放在地上,旁边则摆了个昏迷不醒的少女,被几股粗麻绳五花大绑着,多半是个乞儿,瞧着脏乱,可是身形倒健壮。    破庙里还站着两个人,一个穿黑衣用布巾蒙面,另一个则瘦长高挑,面容俊逸里带着几分血腥邪气,正是安子岳。    “他妈的一把老骨头还挺沉!”大黄牙骂骂咧咧地抱怨,从供案上端了杯黄酒,含一口喷到老头脸上,又揪起他的头发使劲摇摇:“老家伙,醒醒!”    老头微微睁开眼,立即被他拖拽着按到那个少女身上,女孩依旧人事不省,老头的眼睛却瞬间亮了。    “这个能用吧?”安子岳问道,他的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东西,色泽碧绿,却是一枚雕着复杂花样的玉章,见老头连连点头后才长笑一声,从那黑衣人身上抽出刀一把掼入少女的脖子里,刀尖直接从后颈钻出,深深扎到地上。    老头哆哆嗦嗦地从一块活动的地砖里扒出个又粗又短的管子,还有一把奇形怪状的小刀,开始在死去的少女身上切割。    安子岳开始还兴致勃勃地歪头看了一会,意兴阑珊后才俯身撑开尸体的嘴,将那枚玉章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成了,”他拍拍手,对那黑衣蒙面人一笑:“明天做过这个局,我要周家再也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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