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颜抹了抹眼睛,突然看清了,花纹被染上了血,那是一片枫叶。
枫叶?!!
梦境被打破,云朝颜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她满头冷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墨色的长发如同泼墨从圆润的肩头滑落,幔帐之外天刚刚亮,长长地舒了口气,抚摸着微微跳动的心脏。
还好,她还活着,国灭又如何,只要她还活着……
云朝颜醒来后才得知自己宿醉了整整一日,那便是说自从那日从宫内宴会回来后已经过去四日了,这几日她随着公主府内十八个美男整日喝酒作乐,云朝颜硬生生地将满屋子的人拼酒拼得爬都爬不起来了才罢休。
那结果就是头痛欲裂,梦中又重新忆起溟水国灭时候的场景,还有那来救她的人,以往总是看不清那人是谁,不知前些日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她竟然梦到那人是容晏。
有些可笑,就算梦到是不会武的君祁月她还姑且相信,可是容晏……那个时候其人在西蜀国助其平乱,直到她出狱方才回启渊,随后便做了她与大皇子婚仪署,想来是最近见这个人多了,发魔怔了吧。
“春茶,春茶!”喊了几声也不见人影,云朝颜满头冷汗,随手扯下了挂在一边的外衣,墨发披散着就走出了房门。
外面阳光正好,她懒散地眯着眼,脑袋晕晕乎乎好像有千斤重,院外有几个小宫婢在廊下低声说着什么,一个个面含春色,时不时还嬉笑一两声。
“……今日是个什么情况。”揉了揉眉心,云朝颜隐约想起来那二皇子送给她的大礼,可真是给她添麻烦,明明府内十八美男已经够让她困扰了,如今又添了一个。
褚临渊在云朝颜还活着的时候她便清楚,这个人做事情向来是不会打着什么好算盘,心思毒辣,不折手段,这送上来的人清清冷冷,舞得一手好剑,只希望哪日不是来刺杀她的就好。
“人在哪?”
“公主!公主…醒来了!”
“说吧,那人在哪?”云朝颜皱眉,头还是隐隐作痛,不过如此也好,借着这股软绵绵的感觉也才好试探那人,究竟是送来的玩物还是来取她的性命的。
云朝颜脸色有些差,小宫婢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道:“公主,您的状态不太好……不如奴婢扶着公主先去梳洗一下吧。”
还用她们提醒,不用照镜子云朝颜就可以想象自己现在的模样,铁定是脸色苍白,双眼浮肿,浑浑噩噩的,活活像是被榨干了一样。
“不用了,带路。”
云朝颜摆手,几个宫婢无奈只得上前去引路去。
走到了一处水榭下,透着那镂空的花窗云朝颜看到了安静地坐在那的白衣男子。
“下去吧。”
“是。”
几个宫婢回头看,眉眼之中隐隐有些担忧,若是云朝颜能留心的话,想必还能听到她们小声的嘀咕。
“以往公主见容相的时候,都要精心打扮一番……今日怎么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还一副邋遢的模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