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州看着江柳眠满载而归,兴奋的消失在黑暗中,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急忙跑过去拦住韩轻沉,情绪有些激动:“韩二哥,你肯定有迷药,我去换回来,老鸨罪不至死,你已经杀了袁氏三兄弟,我们不能再杀人了!”
韩轻沉语气淡然:“袁氏该死吗?”
秦九州道:“他们为非作歹,偷盗杀人,当然该死!”
韩轻沉轻笑:“是嘛,那老鸨贩卖女子,逼良为娼,比之袁氏又强到哪里?”
“额...话也不能这么说,”秦九州想了想,“但她没杀人,还是比袁氏要好一些吧。”
韩轻沉眼神发冷:“九州,你不难道不知道有些人活着还不如死去,袁氏固然凶残,但让人痛痛快快的死去,也没有折磨别人;而老鸨看似无辜,实则是罪大恶极,让多少年轻女子痛不欲生,想死又死不了,当真是比袁氏三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九州脸色微变,低下头不敢说话。
“还有...”韩轻沉又道,“如果江柳眠不会武功呢,她怎么可能这么有恃无恐,可这陷于花月楼的女子有谁能如此幸运,不仅身怀绝技还有你我相助,大多数人的家人怕是根本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吧。而且,我问你,这批女子被救下,你以为老鸨会弃恶从善?别做梦了,她只会从别的渠道买来新的女子,所以,江柳眠要救人我不反对,但是老鸨必须死。”
“至于你,九州,你从小家境贫寒,但比之旁人又太过幸福。别人惨遭毒打的时候你在读书,别人被父母抛弃的时候你被父母搂在怀着,还有江柳眠...”韩轻沉顿了顿,“你可知她被父亲逼迫成婚,被好姐妹背叛,被我推下悬崖艰难自救。你以为她天纵奇才,现在的武功都是一天从早到晚时刻不停的练习。九州,你看她整日乐乐呵呵的,其实付出了多少我清楚的很,而你,哪里尝过这些人情冷暖。”
韩轻沉何曾说过这么多话,有点累了,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九州?
这还是韩轻沉第一次称他为“九州”,却让他羞愧的无地自容,胸中涌起阵阵的懊恼,他兀自觉得杀人不该,却没想到拯救一个女子是远远解决不了问题的,把宝压在一个昏迷的老鸨身上,实在是大大的蠢。
唉,韩轻沉说的在理,他自幼读书,先生教导自己要慈悲纯善,可却没告诉自己这世上之人并非都是天性善良,这些人也值得自己真心相待吗?
他不了解韩轻沉和江柳眠地过去,几天相处,存了太多对江韩二人的羡慕,明明岁数相仿,江韩二人却比自己优秀太多,而几句看似无心的话语里又藏着多少背后的心酸。
秦九州自忖,若是阿眠姐要怪罪地话就怪他吧,如果要当恶人就由他来当吧。他狠狠一跺脚,顺着韩轻沉的方向离开。
江柳眠回到花月楼,发现两个看她的人竟然还没醒,从他们身上轻松掠过,轻轻地关上门,躺在床上合上眼思索,韩轻沉这么痛快,真的是认同她的方式吗,不管怎样,事不宜迟,明天上午就去找王妈妈。
夜色已深,舒皖城陷入平静,等待着黎明的绽放。
王妈妈一早起来觉得心情甚好,想想陶非知道被下药以后的表情就非常开心;还有那个漂亮的美人,既不吵也不闹,真是上天派来让她发财的人呐;颜葵昨天又招待了个贵公子,给了不少钱,这银子在手的感觉太爽了。
脸上笑意明显,突然听见有人敲门,王妈妈顿时收敛:“谁啊,进来吧。”
江柳眠推门而进:“王妈妈。”
王妈妈面露疑惑:“你怎么来了?”
江柳眠摸了摸揣着的药粉,心里有些紧张:“额,那个...”眼看着王妈妈露出怀疑的目光,江柳眠大骇,她太心急了,一进来便后悔,屋子不大,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发现,怎么能够把药放到茶碗里呢?自己昨天还态度坚决,也不能这么快就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