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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怒

林姷拿着食盒进了石室。  高焕的双手双脚都拴着铁链,沉重的铁链将他的手腕磨出了血。  他听见声音,缓缓的抬起头,他的脸颊发肿,眼睛里都是血丝,干裂的嘴唇旁是暗红色的血痂,他的眼神比她第一次见他时还要狠戾,巴不得下一刻就扑过来将她剥皮折骨。    “我真想杀了你”  这是他看见她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阴狠,仿佛对她恨之入骨。    林姷却视若无睹,她把食盒放下,把饭菜一一取了出来,他只是瞪着眼睛充满杀意地看着她。    林姷取了一箸白米喂到他的嘴边,高焕用着那双血红的眼睛看着她,咬牙切齿的吃了进去,嚼了嚼又呸的一口吐在她的身上。    林姷没有说话,捧着碗迟迟没有动。    高焕说:“你从在人贩子手里买下我就是为了这一天,照顾我是,给我拿千珍草续命也是,是不是?”     “是”    高焕攥紧了拳头,气得脸色青白,哑着嗓子说:“林姷,我现在真想杀了你!”    林姷将碗筷放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烛台上,轻轻地说:“昨夜的故事还没有跟你讲完”    高焕嗤之以鼻,他为昨夜自己心疼她而感到可笑和愚蠢,同时又愤怒到了难过。  她欺骗了他,践踏了他的真心,而他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说什么想要带她离开,带她去北边,还傻兮兮的给她讲儿时的故事讨她开心。  他心疼她,怜悯她,甚至还想过要一直照顾保护她,为她拼命。  她听他说话的时候一定觉得他就是个蠢货。  而他高焕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蠢货。    “十二岁那年,有一个走丢在宛城街头的女孩,叫做华雁,家仆觉得她可怜,便带回府中给她吃食,华雁生的非常美丽,小女孩看见华雁的一瞬间,便生出了一个想法。”  林姷稍作停顿,语调从忧愁变得冰冷,道:“女孩想要把华雁带倒青年面前去,她想,如此青年便会放过她,不再强迫她行那龌龊肮脏之事。即便青年不肯放过她,同样为人,为何只有她一个人受这样的苦呢?她实在是不甘心。”    高焕默了默,然后抬头冷嘲道:“看来你早有前科。”     林姷没有与他计较,道:“后来华雁和女孩起了争执,华雁要逃跑,两人撕打起来,女孩失手将华雁杀掉了,女孩害怕极了,她看着一地的鲜血,她没有想过要杀人,同时她更怕的是自己会被移送官府。最后,是青年府中的年轻掌事帮女孩藏的尸。”    林姷对上高焕惊骇的目光,平静地说:“你没猜错,那掌事姓赵。女孩依靠着他,渐渐的他们就在一起了,这是青年绝对所不能容忍的,因为女孩是他的禁.脔,除非他厌弃,否则任何人都不得染指,一旦女孩与掌事之间的事情暴露,他们都将被青年杀死,女孩终日在惶惶不安中度过,期盼掌事能带她逃离。”    林姷叹道:“可是掌事始终没有带女孩离开,他贪图府中的财富与安稳。”     高焕冷冷地打断道:“再然后你们起了争执,也就是那晚,我将赵漾打晕,把你带回了柴房。”  难怪了,如此高焕便将一切都捋顺清楚了,他的心里发冷,同时又对她恨之入骨,再无丝毫怜悯之情。    高焕又冷声道:“你又为什么要杀那个奴婢?”    “她发现了我和赵漾的事,她是林业深派来监视我的人,她对林业深的忠诚已经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高焕说:“所以你就顺势嫁祸给了赵漾?”   “是”  高焕一阵苦笑,道:“可笑我还替你做伪证,想要还你人情,原来最后竟是自己掉进了你的陷阱里,这次呢?你把我骗给林业深,你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离开林家”林姷说。    “离开林家”高焕冷声重复,蓦的,低下头嘲讽似的苦笑。  他是在笑自己。  然后他抬起头道:“你都与我交代了,就不怕我告诉给林业深?”    林姷淡淡地笑了笑说:“我自六岁来到林家,无一日不备受折磨,尚未初潮之时他便急不可耐的与我敦伦,我从来没有过过一天正常女孩的生活,就连儿时留存的那一点快乐都变得十分模糊,比起困在林府一辈子,死未尝不是解脱,只是我太懦弱了,不敢直面死亡,只得苟且偷生。”    高焕冷淡地说:“你放了我,咱们两清,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带你离开。”  “离开了林府,你打算去哪里?”她问。  高焕怔了一下,冷声说:“还没想好”    “林家本家在颍川,爪牙人脉遍布中原,赵漾快马加鞭也未能逃出去?你觉得你一个对中原毫无所知,甚至受伤未愈的孩子能比赵漾逃的还远?更不要说你这样一张脸,在逃难之时,漂亮的脸蛋是最要命的累赘。”    高焕沉默不语,满脸阴鸷。    林姷声音微微变冷,道:“况且你又搞错了,现在的你只有两条路,要么活着留在林家当他的禁.脔,要么死了当做尸体被抬出林家,除此以外没有别的路。”    高焕狠戾地瞪着她说:“绝不可能”  林姷叹了口气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昨晚打伤了他,他现在就已经动了杀你的心。”    高焕没有说话,甚至于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对于他这样骄傲的少年,是绝不会容忍那样的耻辱,身负血海深仇更不允许他就这样死在这里。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    林姷从石室出来,林业深这个时候应该在皇宫与皇帝讨论政事。  听说河间那边突然爆发瘟疫,林业深现在恐怕也是抽不开身。    ……    晚间的时候,林业深方才回府,林姷坐在矮案前用青铜勺将汤取出来,林业深说:“怎么样了?”  林姷知道他问的是高焕,道:“一天没有用饭。”  “我就说他骨头硬”林业深不悦的又道:“不行就杀了,以绝后患。”    林姷沉默不语,然后换了话题,说:“河间那边瘟情十分严重?”  林业深面色沉下,说:“何止是河间,奇怪的是各郡都有人得此瘟疫,甚至远道交趾都发现有得瘟疫之人。”    “真是奇怪”林姷说:“姷儿记得多面前冀州的那场瘟疫,虽然死了许多人,但都在冀州以内的。”    林业深说:“这场瘟疫确实可怕,先是高烧不退,在全身出红色斑点,一旦斑点出现,就会传染与他人,速度之快从未见过。”  林业深舒了口气,道:“好在宛城并没有发现有此症状之人,其他各地也已将得病之人隔绝了起来,大夫们正在寻找良方,疫情也算得到了控制,就待查明病因了。”又叮嘱道:“倘若府中有高烧不退之人,一定要告诉李风,否则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是”    林姷见林业深吃得差不多了,于是起身道:“我去看看石室里那孩子。”  “等会儿”林业深拉住了她的手腕。    林姷问道:“大人还有事?”  林业深笑了笑,将她抱到了床榻上,伸手放下了纱帐。    ……    高焕是真的有些饿,肚子吵得厉害,头也有些发晕。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了脚步声,神经立刻绷紧了起来。  林姷端着一碗羹,淡淡地道:“吃饭吧。”  高焕仍是冷冷地看着她。  林姷举到他面前,叹了口气,好言道:“你若是肚子里一粒米都没有,他一会儿若是真对你做什么你怎么抵抗?”    高焕忽然伸出手来,拴在手腕上的铁链发出冰冷的响声,他的手不足以打到她,手指尖却勉强能碰到她的衣服,他轻轻往下一拉,便将她的衣领拉低了两寸。  他看着她雪白皮肤上那一块青紫的吻痕,目光又落到她微微发肿的殷红的嘴唇上,心里忽然像是让针给扎了一下。    他将头偏过去,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若是饿死了,你的计划就打水漂了,你还得留在林家。”  林姷淡然地道:“你说的没错”  他又感到了那种针扎的滋味,只那么一下子,就足够刺痛的了,他口中发腥,说:“林姷,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林姷淡漠地说:“我从生下来,无一天不在受天谴。”  高焕感到无话可说。  林姷将羹勺递到他唇边,他咬了咬牙,喝了下去。    喂完了羹,林姷拿出手帕给他擦嘴,他厌恶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林姷伸出另一只手将他的头掰正,高焕见她如此强硬,怔了怔,皱起了眉头。  而后林姷用绢帛给他擦了擦嘴。    就在此时,石室的门响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高焕一副防备的样子,凶狠地盯着走过来的林业深。  林业深看着空碗,满意地笑道:“他用过了?”  林姷说:“用过了”    高焕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一瞬间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挣得锁链哐哐作响,手腕被磨的血肉模糊。  他眼睛血红,下一刻就像是要挣脱了锁链冲过来杀了她,喉咙发腥的吼道:“林姷,你又欺骗我!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林姷!我要杀了你!你给记住!”    林业深拍了拍林姷的屁股道:“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林姷遂行礼离开。    石室的门一关上,她忽然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依靠着冰冷的墙壁渐渐瘫软在地,捂着脸,身子簌簌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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