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惠和帝和卢景奕这边逼得紧了,那边也沉不住气了,卢景奕本来担心对方会狗急跳墙,却没想到庆王竟扭了那人送到惠和帝面前。这一来,从犯成了功臣,惠和帝正觉得难办,庆王就提出来离京去封地。
庆王的封地在西南,大雍西南有些小部族,却没什么大的对手,惠和帝一直担心庆王跟凉国勾结,如今庆王提出去南边,惠和帝斟酌之后,还是答应了。
就如卢景奕所想,依云国的邪术很有些厉害,却不是轻易就能用的,像顾嬷嬷这个局,前后搭进去好几个人,最终还没能成,更何况,能用这个邪术的人,也实在不多。好容易到达大雍的术士被抓住了,依云国终于老实了,称臣纳贡再不敢有别的想法。
重开海禁,大雍与东南的几个国家有了往来,这一年的冬天,卢景奕离家四年多的小叔终于回到了大雍。这一回,卢老夫人说什么也不再放人远走了,卢家小叔在南洋呆了三年,对南洋的情况比较熟悉,如今重开海禁正是用人之际,卢家小叔就进了鸿胪寺,算是有了正经的官职。
转过年,卢景萱和刘希妍相继出嫁,卢景萱是先前就定下的亲事,两人互有好感,韩家又是家风清正的人家,卢景萱嫁过去就得了韩家喜欢,年底就得了长子。刘希妍就添了些波折,定亲之前,听说刘希妍的事,王家便有些不悦,终究看中刘希妍的家世,定下了亲事,但终究生了些不满,完婚之后,明面上不提,私下里却叫刘希妍受了不少委屈。
平哥儿两岁时,叶绾秋有了第二个孩子,怀着身子不好出门,叶绾秋却在卢家办的宴席上见到了谢淑云。几年之后,叶绾秋的大儿子都能满地跑了,谢淑云还未出阁,被人提起,难免将两人对比,也有人说叶绾秋抢了谢淑云的姻缘,只是因着皇帝赐婚的缘故,这话只敢私下里提一提。
见到谢淑云,叶绾秋有些惊讶,问过好,正要离开,谢淑云却叫住叶绾秋,道:“你,当初为什么愿意嫁给卢景奕?”
叶绾秋被问得莫名,当初皇帝赐婚,哪里由得她愿不愿意?谢淑云却并不等她回答,道:“早年大师为卢景奕批命,说他注定早逝的命,嫁了他,迟早得守活寡,你没听过吗?”
“……”原来这是谢淑云不愿意嫁给卢景奕的原因,叶绾秋不由好奇,道:“那,庄家公子呢?”谢淑云是谢太傅的孙女,又一直有才名,虽跟卢景奕订过亲,但叶绾秋与卢景奕的姻缘是皇帝赐婚,对谢淑云影响不大,叶绾秋就知道,有好几户人家向谢淑云提过亲,比如叶绾秋提起的庄家公子。
“大师说,庄家公子命里没有功名仕途,我怎么能嫁一个注定碌碌无为的人呢?”谢淑云皱起眉头道。
“……”所以,你口中的大师到底是谁?卢景奕现在还年轻,会不会早逝的话叶绾秋不敢乱说,可那位庄家公子,可是去年才高中状元的啊!
“是啊,他去年才高中状元呢!可大师推算,一向都准啊!”谢淑云语气中有些茫然,正因为那位大师算得准,她才听大师的话,行事心里有个底,若是不准,她该何去何从呢?
叶绾秋觉得这位谢大姑娘有些可怜,何况,她也不愿听别人说卢景奕短命,见她茫然的模样,多说了一句,“谢大姑娘,我不知你说的大师有多大本事,却知道,人的命是自己努力争来的,不是算来的,大师若说你命里富贵,你在家等着就能富贵吗?”
叶绾秋不再理谢淑云,往前走去,被不知何时走来的卢景奕握住了手,只听他道:“我年少时,确实有人说我活不长久,我那时不信,今后,为了你和孩子,也会争一争。”
叶绾秋轻轻一笑,道:“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没影的事,总是忧心着,岂不跟杞人忧天一个样。”
若不是听谢淑云说起,卢景奕都忘了这一段故事了,听叶绾秋这么说,便也释然了,“可不是,日子,总要过了才知道呢!绾绾,明年我带你去江南吧!”
“好啊,我们春天去吧,也叫平哥儿和小二瞧瞧江南的风光!”到那时,小的个也该有半岁了吧。
“……”卢景奕默了默,还是为自己争取,“他们留下陪祖母不好吗?左右他们还小,下江南的机会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