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你别这样盯着我看，感觉毛毛的。”　　初雪磨磨蹭蹭地收拾着行李，头也没回说到。　　祖母正靠在房间的门框上，什么也不做，就盯着初雪收拾行李。　　“你看什么啊。”　　“看你手脚不利索。”　　“……”　　初雪挫败地叹了口气。　　“好吧，那你就看着吧。”　　想想家里还有什么要拿的没。　　去年夏天买的扇子，虽然制冷效果还没有她自己好，但是好看啊，带上吧。　　啊，吹风机……算了，到了再买，留给老太婆吧。　　搭在椅背那块小毛毯也带上吧，暖和。　　祖母就站在原地，看着初雪在宅子慢慢悠悠里里外外进进出出，把一大堆东西塞进行李箱。　　零零总总杂七杂八一算下来，整整收拾了两大箱子。　　毕竟也住了这么些年吗不是。　　“收拾好了就赶快睡觉，还要赶十点钟那班电车。睡过了我可不会喊你。”　　“哦，知道了，老太婆。晚安。”　　对话一如往常。　　　　是夜。　　躺在被窝里的两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到了离别的时候。　　“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　　看着外孙女用纤细的胳膊毫不费力地拖动着两个大箱子，祖母不知道为啥就颇有点感触。　　这臭丫头，差点以为她要把家里搬空。　　回到宅子里，看上去跟以前差不多了。　　祖母正坐在茶案前，望着初雪买的美其名曰防辐射其实就是懒得浇水的仙人掌，发了一会呆。　　又只剩一个人了。　　　　“喂，老太婆！”　　祖母在那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了。　　只见一直波澜不惊的外孙女把两个大箱子甩在玄关处，几乎是飞奔过来，胸膛微微起伏。　　“你......”　　怎么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祖母的瞳孔猛然放大。　　她被抱住了。　　少女的身体纤细匀称，带着一阵凉意。　　良久，初雪才放开老人和服下嶙峋的身躯。　　“喂，奶奶！我出门了啊！”　　毫不犹豫地亲在老人的脸上。　　初雪一看时间，匆忙起身，向玄关处再次飞奔而去。　　直到她离去，祖母还一副不太反应得过来的样子。　　然后祖母突然笑了。　　“……路上小心，初雪。”　　　　以令路人震惊的速度跑到车站，初雪有条不紊地调整着呼吸，准时登上了电车。　　白发黑眸的清冷少女坐在窗边，随着电车的起伏微微摇晃着，天光给她的侧影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她坐在那里，便自成一道风景。　　这道风景正在发呆。　　……啊，冲动一时爽。　　初雪眨了眨眼。　　眼底隐约带点笑意。　　嗯，是真的爽。　　　　看了眼手机，发现有条未读短信。　　“初雪，已经上电车了吗？”　　来自老哥。　　初雪正要回复，手机突然开始疯狂震动。　　“没有回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还好吗？”　　“我很担心你……虽然以你的实力，应该不需要我担心。”　　“初雪？”　　“？”　　初雪面无表情。　　哦，老哥牌短信狂魔。　　翻到最后一条短信。　　“初雪，我想见你。”　　——想见你。　　初雪手指一紧，一腔无奈都化了，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机屏幕，回道。　　“我也是。”　　“我来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