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杯在金陵城中慢慢传开,顾客渐多。名气传出去了,这高傲的仙品居的掌柜就将大门半掩住,没有熟人介绍也都进不来了。
李煜没有管这些,本来玻璃他就是当奢侈品卖的。
除了水晶杯,李煜的玻璃作坊的镜子也开始生产出来了。
……
金陵北门,旌旗烈烈,一艘豪华的楼船在江中微微摇晃,上面一排盔甲整齐的军士迎风排立,颇为威武。
旁边还有几艘小一些的平底船,在江水中看起来有些不稳当,不过现在一帮船工正上上下下搬着密封着的大箱子。
至于里面有什么,恐怕只有李煜等几人知道了。
初夏的江水很急,很适合顺江而下,但是对于他们这支将要前往鄂州的队伍来说,就有点路途艰难的意思。
一江春水向东流!
如今逆流而上!
李璟没有对李煜有什么催促,李煜走得也不算仓促,只觉得刚刚好。
拜别了父皇李璟和母后钟皇后之后,李煜又一一看了看自己的那些姐姐弟弟,顺着也还写了一封亲笔信,寄给了在润州的大哥李弘冀。
兄恭弟谦!
外人眼里,似乎李从嘉还是从前的那个谦谦君子,只是懂了点军国之事而已。
当然,自己的那位皇太叔他也不敢忘记,齐王叔那里也特意拜访了一番,除了那飘薄的皇家情谊,还有一些生意事。
不过临走的时候,只有自己的大姐李芳玫送别了自己。
“赵灿,船队的事情都妥当了否。”李煜面露思索,神游物外。
“殿下,事情一切稳当,都按照您的安排办得妥妥贴贴。”赵灿也是李煜的心腹之一,发于市井,任于宫庙。
“好,冯达那边呢?”
“玻璃作坊已经拆解完毕,按照您的安排,正准备分三批运往鄂州。”
李煜要赴鄂州(武昌)上任,这下金蛋的母鸡自然不能留在这里。
“好。”说罢,李煜踏上栈桥,迎风袖舞。
这次前往鄂州,玻璃作坊的拆解运送由自己的心腹冯达安排,作坊一分为三,工具,匠师都是分批送往鄂州。
除此之外,这几个月李煜还收养了一些少年,不过这些少年都在赵灿的安排下,先一步坐船去了鄂州。
轻轻一别,登船而上,李煜告别了南唐的都城,前往上游的鄂州,也就是后世的武昌。
——
只是当此时,南唐中枢,却为一件事情争议起来。
占据湖南广西之地的楚国内乱加剧,马氏诸子“众驹争槽”,抢夺王位,自相残杀,灭楚的大好时机已经到了。
其实楚国混乱已经有几年了,老楚主死后,由其弟马希广嗣位。
马希广之兄马希萼,时为朗州(今湖南常德)武平军节度使,他早就觊觎国主之位,见得嗣位无望,不禁怒火中烧,随即纠集朗州当地少数民族武装,并求援南唐。
马希广昏庸暗弱,部下人心离散,马希萼一举攻入潭州,也就是今天的长沙,俘虏了马希广并将其处死。
马希萼既登王位,放任士兵抢劫三天,杀人越货,四处放火,可怜好端端的长沙城一时烟焰涨天,到处都是断壁颓垣,许多稀世珍宝顷刻间都化作了烟尘。
马希萼自从占领潭州后,接受南唐册封,是为新的楚王。于是他自以为大功告成,终日醉生梦死,寻欢作乐,听任部下敲骨吸髓,盘剥百姓,致使民怨沸腾。
并且他还将政事托付给其弟马希崇,对军士也赏赐不均,贪婪骄纵的军将们心生不满。
马希萼对这些危机漠然无视时,李璟却密切关注着楚国的动态。
今年早春,马希萼遣使入南唐。李璟厚待其使节,楚人已对马氏丧失信心,马希萼的使节密告道,“湖南民疲主骄,可取也”。
三月份,跟随马希萼到长沙的将领王逵、周行逢率军哗变,奔回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