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小旅社迎来了一位十分狼狈却还是遮掩不住好看相貌的客人。
没过多久,小小的沐浴间里溢满热气。水声停下,安言从里头走出来将书包里被防水袋装好的衣物一一拿出。
最后将校服套上后,他直接仰躺在床上闭上眼。
“安言,安言。”
南方的冬天,远没有B市这么冷。
可在他的记忆里,最冷最冷的冬天还是在那个小镇里。
“我受不了了。陆梓,再呆下去我会发疯的。”
双手抱着头的男人已经没有了前几天的焦躁,嘶哑的嗓音里透着难得的平静。
“什、什么意思?你……你要走?”
还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门外就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凌晨。
那些男人女人的哭声和响彻周围的锣鼓声最终引来了更多的嘈杂声。
“你们还让不让人睡了!”
“天杀的!你们什么时候搬走啊!是让我们跟着你们一起疯吗?!”
“小畜生!还我的丰儿!”
“没天理啦!”
好吵。没日没夜响在耳边的嘈杂,一定会让人发疯。
“安言?安言?”
耳边熟悉的轻柔声音让本握紧的拳头渐渐松了些,他想睁开眼,挣扎了好一会儿也没成功。
“安言,是不是不舒服?”
他想点头,想让说话的这人安慰一下自己,但意识昏昏沉沉又被拉远了。
橘黄的灯光,朦胧的细雨从半开的窗户外飘进。
他又看见,一直身形挺直的那个男人弯着腰无比狼狈地从窗口钻了出去。
而身形已经十分单薄的那个女人为了护住她的孩子,被那群暴怒的黑影辱骂打砸。
“发烧了。班长,你背安言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