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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悲剧为名的黄金剧场

「来吧,就让我欣赏看看罗马皇帝的公演吧──圣杯的权能,就特别为了妳而展开吧。」雷夫以戏谑的口吻述说即将开始的战斗,接着弹指的响声一落,少女皇帝手中的圣杯便散为光辉融进她的体内。「好好表现吧,蔷薇的皇帝唷,我就在特等席观看这场战斗吧。」语毕,雷夫便消失不见了。    获得圣杯力量的尼禄,拥有近乎无限的魔力,宝具的施放限制次数解除,再追加自己的皇帝特权的固有技能,可将能力值全面上升。    这既是祝福,也是诅咒。  现下澪一行人所面对的,可是说是超级从者的蔷薇皇帝。    「哼,朕真要举行公演的时候,可是谁都逃不掉的啊。」尼禄讽刺着早已离开的雷夫,以及给现场的敌人下马威的意味。「朕想着尔等也不可能轻易的交出圣杯,那么以剑相击彼此的信念吧──华丽的开场唷,朕的最伟大的艺术。」    「啊啊,小心点啊,Master。那家伙要解放宝具了!」罗宾汉出声提醒其他两人。    尼禄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株玫瑰花,高举花朵的模样彷佛落入凡间的女神般美丽。「见识朕之才华!倾听万雷喝彩!掌权者的荣耀就在此处!如花般怒放……」珠落玉盘的美声响彻整座殿堂,手中的玫瑰被卷起的狂风吹散,在空中翻飞的花瓣华美得如同天降花雨。    ──Aestus Domus Aurea──  「开幕吧!招荡的黄金剧场!!」    自蔷薇的皇帝脚下展开,她曾经设计过的Domus Aurea剧院重新显现于现世,圆形的穹顶、黄金的壁柱,以及荣华的红色旗帜与地毯,彰显了这座剧院的奢华风格。    在此剧院里的从者,除了持有者尼禄以外,全部能力值都会下降一个Rank。当澪掌握到这层情报之后,她决定改变作战策略。    「罗宾,要麻烦你协助迦尔纳了。」眼下已经看到雷夫离开,那么他们得专心应付的,就只有蔷薇的皇帝一人。虽说如此,现下持有圣杯之力增幅能力的尼禄,要让迦尔纳独力应付,简直是强人所难的战斗。    「没问题──说起来我想揍飞这家伙很久了啊。」大概是月圣杯战争时的遗憾,这倒是让绿色的弓兵显得相当有干劲。    而此时,澪手腕上的通讯机发出了声响。    「怎么,都到了打Boss的时刻了,妳还不打算全力以赴吗?」那是安徒生的声音。澪想起来特异点之前,安徒生暂时借给自己的羽毛笔。    『哼,做为代替,这东西就当作是魔术礼装吧,在妳想用的时候就用。』    「啊、我知道了!」像是呼应澪的想法似的,那枝华丽的羽毛笔瞬间浮现在她的面前。    「妳的唇将点亮我的诗歌──」羽毛笔竟然说起话来了,不,仔细听那是安徒生的声音。「让我来编写你们的人生吧。标题的话…对了。」雕花的银色笔尖在空气中大摇大摆地书写起洋洋洒洒的文字,以光芒为墨水的字迹如同萤火虫似的飞向罗宾汉与迦尔纳的身上。    Mar Meines Lebens  『为你而写的故事』    这便是安徒生的宝具──从头开始写作,把「一个人」培育成「一个主角」。其成长的程度是随着原稿的进展越多则越高。仅有数页的话只能引起一点点的偶然,但在完稿之际,将会让对象成长到其本人心中描绘的「最佳姿态」。    然而,第一次的施展宝具,仅仅只能到达数页的偶然功能。    「原来如此,安徒生的宝具是这样的东西啊。」在吸收宝具效果后的迦尔纳,立即明白了那名大作家作为从者的能力。    「…妳的从者原来还有一个啊,未曾露面呢。」罗宾汉也惊讶于这项力量,可以感受到身上的能力获得暂时性的提高。    但是众人并不清楚的是,安徒生的宝具所展现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的力量。    「哦──看来尔等也打算认真了吗?很好。朕将为奏者献上绝对精彩的胜利!」少女皇帝那双翠绿瞳眸填满了激昂。    「很华丽啊,蔷薇的皇帝。一定有许多市民为妳的存在方式喝彩吧,可我只看到了悲剧。」施予的英雄平静地望穿那双瞳眸底下所埋藏的东西。「全部要做的事情都不得不放到舞台上,妳的人生也和其充满一样程度的绝望与悲哀。」    「汝、汝说朕…!」    「……其实和妳一样的我没资格这么说呢。我理解妳的苦恼,说不定有什么救赎也是。」白发青年闭上双目,微拢那对好看的剑眉。「闭幕吧、Saber。主角消失的话,这戏剧也就结束了。」迦尔纳理解尼禄无论如何苦难,都不可失去华美的生存方式,也了解其最终的悲剧。因为,他也是一样,有着不可背弃的原则。    失去的话,他们都将不再是自己。    「怎么、说的汝如此了解似的…在朕尚未为奏者取得胜利之前,这场戏剧不会结束!」施予的英雄那直指深处的结论,成功地激怒了尼禄。    少女皇帝收拢原初之火的剑身,如燕子般轻巧跃至太阳神子的跟前。须臾间,那银白的大剑斩裂出六道白色轨迹、神速地劈在迦尔纳身上。    而施予的英雄在见着无法闪避的情况下,手上的神枪硬是拦下砍在身上的四道剑痕,而剩下的两道则让黄金铠承受下伤害。如此迅速的速度,的确是身处的黄金剧场与皇帝特权下所影响的关系。    下一刻,迦尔纳则推送手中的金枪,朝蔷薇的皇帝刺出肉眼不可视之速度的刺击,而她急于闪躲这每一下都有Rank A等级的枪术出力,尼禄身上飘荡的蕾丝裙襬已经被穿出好几个洞。    如风中翻飞的白色蔷薇,少女皇帝手中的白银大剑划出一道又一道弦月,铿然在偌大的剧场中回荡,彷佛当年在竞技场击出的激昂情绪。    似猎豹般优雅又静谧的刺枪,单手挥出灼热焰火轨迹的太阳神子,燃尽纷飞的蔷薇花瓣,在一片焰色中,闪耀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两人的缠斗的确是一场精彩的公演。    「真是难以插上手啊──」距离开打仅过了三分钟的时间,罗宾汉将身上的绿色斗篷脱下,直接覆在黑发少女身上。    「咦?」当下的澪感到诧异。    「闪远一点。对于从者来说,Master就是我们的弱点,若我们专注应战,可无暇顾及妳。」褪下斗篷的罗宾汉,露出精实的体格,若不是平时刻意压抑存在感的关系,这样俊俏的小子、相当容易吸引村里姑娘的视线吧。    澪垂首沉默了一会儿。「但是,这个借我的话,不是无法发挥你最擅长的战斗方式吗?」    「被将军(Checkmate)的话,可是连挣扎的机会都失去了啊。」比起Master被偷袭,那不如做好万全的准备再上场战斗。无论如何,虽然对方有圣杯权能加持,但是二打一绝对有一定的优势。    「…我知道了。」黑发少女乖乖披好斗篷。「谢谢你,还有…请小心。」她那对如星河般的黑瞳闪烁着担忧的目光。    那一瞬间,彷佛有天使的羽毛,搔过他那埋藏过深的心湖。恐怕是因为绿林的无名英雄在生前,连伙伴也不曾有过的他,只是单打独斗的保护着村民。除了父亲临终前、村人的关怀的缘故,让自己踏上战斗一途。这一路走来,再也没有被别人如此关心过吧。    纵使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句,对他而言,却是相当印象深刻的话语。  明明,他与她都不过是互相利用的暂时主从关系罢了。    「…啊啊。」简单虚应一声,罗宾汉看着澪隐去了身形,接着转起手臂上的十字弩,架有小型机关的箭弩在每一次射击中,都能使箭矢上涂上毒药。    「哦?绿色的家伙,汝认为凭那点破烂箭矢、能对朕造成什么伤害吗?」在趁蔷薇的皇帝与施予的英雄缠斗之际,罗宾汉寻找着空隙,对尼禄施以多重射击。大部分的箭矢都被她所斩落,但是也有部分的箭矢擦过她的身躯。    但是这样便也足够了。    「怎么?奢华的女帝陛下,难道妳以为在这黄金的剧场中,就真的所向无敌了吗?」他高举右手臂上的十|字|弩,翻掌一握。那长春藤绿的双眸凝视着目标,绝对准确的捕捉到了位置。「森林的恩惠、悼问之树唷──化为制裁暴|政者的猛毒吧。」    ──YewBow──  『祈愿之弓』    巨大的紫杉树幻象自地面狂暴的升起、包覆并吞噬了蔷薇的皇帝,那些淋在她身上的毒液在此刻瞬间爆发开来,造成了莫大的杀伤力。    这便是罗宾汉的宝具,透过与自然合而为一的仪式,以含有剧毒的红豆杉作为象征通往冥界的道路,一口气爆发原先就安置在对方身上的致命毒素。    吃到了这样的宝具,一般的从者很难有活着的机率。    然而,那充满剧毒的紫杉木却被一股作气地劈开,白蔷薇皇帝气喘呼呼地站起。「唔嗯──要不是朕的三度迎接落阳,朕还真的差点栽在汝的宝具手上。」接着连给罗宾汉诧异的时间都不给,直接抄起大剑朝他跃去!    ──Fax Caelestis──  『终幕的蔷薇、划破星夜』    如流星般的坠落,蔷薇皇帝手中的原初之火无情的斩向绿林的英雄,眼看就要被劈成两半之际,在一旁目不转睛关注战斗的黑发少女扬手一挥,甚至不需念咒,那从御主方支持的紧急回避魔术、便落在了罗宾汉身上。    而此刻的罗宾汉,清晰地预见了蔷薇皇帝那把大剑落下的轨迹,如慢动作似的,他偏身一跃,踩在白银的剑身上,接着旋身踏飞尼禄能够攻击的范围外。    「哎呀哎呀…真是好险啊。谢啦,Master──原来妳不是个花瓶啊。」就连战斗中都要贫嘴的绿林英雄,毫不在意的挨了澪的白眼。    「迦尔纳,请解放宝具。」在见着少女皇帝那样棘手的技能之后,黑发少女决定让太阳神子释放最强的力量,另一道强化的魔术也同时施于白发青年身上。    「啊啊,我知道了。」迦尔纳站直身子,垂眸凝视横摆的长|枪。他一手握持神枪,一手从枪柄位置直线地滑至枪的另一端,彷佛向神祈愿似的,所抚之处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岂能让汝如愿!」少女皇帝再度收拢剑身,准备打断太阳神子咏唱发动宝具的准备时间,但是却被一阵乱箭射中身上华丽的白色裙襬,瞬间被钉在原地。    绿林的英雄吹了一声口哨。「真是适合妳啊,娇贵的女帝陛下。」    「汝这个无礼的狂徒──!!!」少女皇帝气愤地大声娇叱。    太阳的神子扬高长|枪,周遭刮起灼热的焚风。  「知晓此乃众神之王的慈悲──」  鲜明的真朱战纹沿于狭长的眼角,他瞇细那双炽红与霜青的瞳眸,确认了目标。    「因陀罗啊,刮目相看吧。」  他微偏身子,那摆荡的黄金耳环与身上的黄金铠,在剎那间化为无数的金色细沙,全数融入手中高举的神枪上。那黑金相间的枪身,还原了最初的雷神之枪的样貌。    「绝灭即是、仅此一击。」他背后如烈火燃烧般的三对羽翼全数开启,那魔力形成的特化火焰正不断放出,施予的英雄沐浴在红莲火光之中,俨然是这黄金剧场中最华丽的浴火凤凰。    「燃烧殆尽吧──」无数的雷光电球在张开的枪翼之中不断膨胀,发出近乎震碎大地的咆哮,神枪发出了愤怒的嘶吼,不断地颤动着、摇晃着。接着迦尔纳将枪尖倏然挥下,指向少女皇帝。    ──Vasavi Shakti──  『日轮啊,顺从死亡!』    巨大的能量自神枪的枪身爆开,冲向前方。如同割裂天空的牙爪,那闪耀得令人睁不开双眼的强烈雷光,几乎将整个黄金剧场给轰然烧毁。    「…无论是非。」  就算是少女皇帝的三度迎接落阳,也无法接下这绝对毁灭的一击。    白光散去,罗马最后的皇帝,的确迎接了生命中最后的夕阳。    「什么嘛…结果,朕还是输了啊………奏者唷,难道朕作错了什么吗?果然没有汝在身边,朕就无法将胜利献给汝呀…」尼禄跌坐在地上,身上的纯白婚纱服早已破破烂烂,全身开始分解成金色的霭雾。    而施予的英雄只是给予怜悯的目光。  「Saber,这份思念的执着──曾经带领妳获得胜利,但也会走向毁灭之路。」    「吶,施予的英雄唷…汝曾爱过人吗?并非施于众生的大爱,而是思念之人互许终身的独爱。」蔷薇的皇帝流下晶莹的泪光。「若是汝真能理解朕的话,肯定能够明了失去奏者的朕,那如凋谢花朵的『恋心』啊──」太阳神子的火焰,如同当年的罗马大火,烧却了她所爱的一切。    终末的白蔷薇,在此凋零。    迦尔纳沉默了。  对于此论点,他难得无法反驳──因为无从反驳起。    那份燃尽一切的思念,就是『恋心』吗?    在黑发少女回收了圣杯之后,黄金的剧场随着尼禄的消逝化为空气,罗马皇帝最后的公演,凄美的落幕。    徒留一人孤寂的掌声。    在场的众人朝声音的来源望去,那正是始作俑者雷夫.拉诺尔的鼓掌。    「果然相当精彩啊,最后的Master。」他瞪大的双眼显示自身的愤怒,歪曲裂开的嘴角张着笑意。「原本以为这次能欣赏妳的失败,看来天真的人是我啊。」    迦尔纳与罗宾汉都同样警戒着眼前这名魔术师,而澪拉下『无貌之王』的兜帽,朗声问道。「为何你要毁灭人类的未来?你不也是同为人类吗?」    「哼哼…哈哈哈──妳真是问了个有趣的问题。因为人类失去了魔术之王的宠爱,这样发展出来的未来没有任何意义。」魔术师说了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理由。    「魔术之王…?」    「是的,就是那位伟大的王──连他宏伟的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类,果然没有存在的价值。不过,妳这个人类似乎有些特别啊…不,妳还是人类吗?若能使役这么多从者,无疑对我们来说是相当棘手的存在。直接消灭妳似乎是不可能的,那么…………」雷夫缩小的瞳孔透出一股参杂危险气息的红光。    「澪,别看他的眼睛──」当施予的英雄察觉不对劲之时,而黑发少女那双如银河的黑瞳在霎时间失去所有光芒,随及她甩甩头后,用着警戒又困惑的神情瞪着雷夫。    「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那么就等着自灭吧,人类最后的Master唷。」那是雷夫施于雨音澪的『诅咒』,在无法通过从者们的重重守护之下,于是先发制人的对她降了某种魔术。接着在众人戒备的目光下瞬间消失。    「喂,Master。妳该不会是被催眠了吧?会变成殭尸吗?」罗宾汉虽然嘴上损着澪,但是那双长春藤绿的眸子流露着担忧。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没有任何不适或奇怪的症状……」就连黑发少女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去让罗曼医生好好检查一番吧。」迦尔纳蹙紧眉头,凝视澪相当长一段时间,但是仍然看不出任何异状。虽然不清楚那名魔术师对澪下了什么魔术,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嗯,也只能先这样了。那么,罗宾──就剩下你手上的圣杯了。」黑发少女压下方才的不安,转身望向了绿林的英雄。    「啊啊,知道了。跟我来吧──那安置在森林里的圣杯。」他点点头,示意先回雪伍德森林。    ***    「为什么、为什么呀──」杀戮女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化为金色霭雾的身体,歇斯底里的大喊。    「啊…Master!她将圣杯回收了!太好了,Assassin…我们成功了!」在拖住卡米拉大半时间的玛修与卫宫切嗣,战斗的途中卡米拉突然崩溃地大叫着。    「嗯,一切都结束了。」他那毫无波动的黑眸凝视消散的杀戮女王,不带任何一丝怜悯。    在时间的拉锯战下,这两方并没有分出胜负,而另一边──也是相同的结局。    无铭神色复杂的望着、化为漫天金沙的穿刺公。    「怎么?那种表情。这次是孤的败北,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任何遗憾。」弗拉德三世望着苍天,那深邃的双眸陷入遥想。至少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能够以真名死去,而不是背负吸血鬼的恶名、失去自我,悲惨的消逝。    而红色的弓兵只是背过对方,挥手道别。    常绿的雪伍德森林仍然绽放绿意盎然的生机,澪与迦尔纳跟着罗宾汉,一同来到森林深处一棵不起眼的紫杉木前。紫杉木名为红豆杉,是北欧与凯尔特认为神圣的树木,传说中是通往冥界之树。但是除了罗宾汉自己以外,没人知晓这里便是他生前记忆中长眠之处。    澪深吸了一口气,原本带着圣杯的她已经觉得胸闷得很,现在又觉得症状更加剧烈了…莫非在她体内运转的圣杯碎片,对圣杯会有特殊的反应吗?    「到了,就是这里。」俗话说,要藏一棵树不如藏在森林之中,这便是罗宾汉把圣杯安置在此处的原因。除了隐密性高,一般人也不会发现。接着他蹲在树根前,伸手放进树洞中,像是在摸索寻找什么,紧接着一拉──这棵紫杉木在一瞬间化为空气,而他的手中多了一座黄金圣杯。「喏,接好了。」罗宾汉将圣杯抛出,而黑发少女稳当地接住。    「这样一来,特异点就能修复完成了…」正当澪松了一口气时,周遭的环境突然一变,整座雪伍德森林就像是蒸发中的水蒸气似的,逐渐化为泡影。而绿林英雄的身影,也不可避免的逐渐分解成金色霭雾。    「这下子要做的事情总算都做完了,我的工作也就到此结束──呀呼,真是神清气爽的时间啊。」罗宾汉伸了懒腰,像个没事人似的。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不过还是用一句来代表吧──谢谢你,罗宾。」黑发少女一路走来,其实思索了很多关于告别的话语,但是千言万语还是比不上这一句最想说的。对于这名救了自己、又细心忠于自己职责的英灵,虽然嘴巴坏了点,但是本质上还是善良的人啊。    「在说什么呢,对于暂时的Servant还这么客气吗?真是让人放心不下的Master啊。」他一脸不在意的模样。    「说实话,其实你从未把我当过Master吧?」这句话是笑着说的,因为澪其实一点也不介意,对于戒心超重的森林猎人来说,她只是努力不扯后腿的战友罢了。要比喻的话,短时间内要获得流浪猫的信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那样说让我不胜惶恐啊──暂时的Master唷。」这的确是事实,他目前承认衬职的Master,只有月圣杯战争中的丹老爷子。「不过,以临时契约来说,虽说不上出色,但是指挥上也没有任何问题。假以时日,或许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Master吧。」他老实地说出心中的评价,反正都要消失了,不如给这名仍然为人类史奋斗的御主一些鼓励。    黑发少女只是瞠圆双瞳,诧异地哑然。    「怎么啦?那个脸,我偶尔也是会说点好话的嘛。」罗宾汉似乎看穿澪现下的想法,怎么说?太明显了那个表情。「虽然那个啥、这次还真是结实地正面跟那个罗马皇帝打上了一场,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会赢啊…啊抱歉,不是质疑小哥你的实力。只是像我这种以偷袭为主业的从者,简直就像是梦一样不真实啊。」他搔搔后颈,常春藤绿的双眸显得游离。    「…果然是正义的伙伴吗。」迦尔纳冷不防地对绿林的英雄下了那么一句结论。这群守护者联盟,果真是物以类聚。    「那种事情拜托就饶了我吧──」罗宾汉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施予的英雄仍然一矢中的地、戳爆某人内心深埋的秘密。迦尔纳某种意义上算是物理面的Lancer,精神上的Archer吧。    「原来如此啊,早知道就让你直接单挑了…这种事早说嘛,我可以成全你的。」澪有些促狭地笑着,想不到看似世故的森林猎人,还有着这样的一面。    「不,还是别了吧,那样会先让我质疑Master妳的智商的。幸好妳现在也没机会这么做了…」被两人唇枪舌剑夹击的罗宾汉,努力的招架下来。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也该是说再见的时刻了呢。」雨音澪露出遗憾的苦笑,接着伸出了右手,打算与罗宾汉临别一握。    而绿林的英雄只是沉默地望着她伸出的右手,停顿了三秒钟。    ──嘛,反正也不会再见面了,就那么一次吧。  当时的罗宾汉,如此地暗忖。    接着他单膝跪下,接住她白皙的素手,彷佛中古世纪的骑士似的,垂首吻上少女手背上的令咒。这临时的从者与御主关系,就像幻影一瞬的骑士与公主,即将在这一刻终结。    「─────────!」而黑发少女颤抖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对方会这样做,但是却也没有把手抽回来,而是讶异地接受了这个吻手礼。    「仅此一次的共事也不坏啊──再见了,临时的Master。」罗宾汉仰首凝望澪,唇畔弯起了微笑。那隐藏在轻挑语调下的真心话,表面上听起来就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临别一语。    纵使鼓起勇气做了生前从未做过的事情,但却仍然如此不坦率。    绿林的无名英雄再一次的、消逝在他记忆中的雪伍德森林,静谧地如同秋日的微风,仅剩落叶的叹息声。    ──拯救了沉睡的公主,既不是王子也不是骑士,只是森林的猎人罢了。  而黑发少女敛下那双星河般的水瞳,压抑当下的困窘、难为情地收回了右手。    一旁的白发青年则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虽然仍然与平常无异的面无表情,但是那对异色瞳眸却罕见地飞过一抹复杂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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