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信看着眼前的酒杯犯了难,他自小随父出征,常年在军中备战,李将军军纪严明,哪有机会喝酒。
可眼前美人递杯,岂敢不从。
李怀信微微愣了下便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一杯美酒滑过唇齿,咽喉,直冲胸腹,这味道倒是出乎李怀信意料,本以为是个甘洌辛辣,不让人忽视的,入口却幽雅细腻,满口生香,片刻后桃花香气回味悠长。
“怎么样?”姒昭满眼期待的等待着李怀信回答。
“花气酒香清厮酿,昭妹妹害我,我以后怕是都忘不掉了。”李怀信玩笑说道。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伶俐如姒昭,自是也听出话中含义。
“我这个兄长啊是最古板的,在情情爱爱上是一窍不通。”李蔚兮把玩着手中的棋子道:“他与姒昭已经是这世间最相配的了,自小相识,青梅竹马,我父亲又与皇伯伯交好,唉,怎么就让我这个妹妹这么操心。”
“你这棋走错了。”萧璆鸣笑着说:“你若下这,那前面的所有排布遍都暴露无遗了。”
“诶呀!”李蔚兮惊呼一声:“我还以为你没发现呢,你,你就当没看出来,嘿嘿,接着下。”
眼前的姑娘撒泼耍浑,模样娇憨,惹得萧璆鸣轻笑:“你方才那些话说与我听便罢了,可不要到外头去说。”
李蔚兮听了这话愣了一瞬随即恢复笑容:“我知道,我父亲是臣子,怎会与皇帝交好。璆鸣哥哥,我把你当自己人呢。”
李蔚兮双目熠熠,似乎闪着光,定定盯着萧璆鸣。
“蔚兮!蔚兮!”二人无言间门外传来了姒昭的声音,语气中满是焦急。
李蔚兮闻声速速开了门:“怎么了怎么了?”一开门只见姒昭一人站在门口,面色为难,却不见李怀信身影:“哥哥呢?”
“怀信哥哥他,他,他喝醉了,正闹呢!”姒昭双手来回搅着,磕磕巴巴的说完。
就在方才,李怀信将姒昭递来的酒一饮而尽没多久后便有了醉酒的迹象,双颊比熟透的果子过犹不及,呆呆的不说话,坐了一会儿便开始自顾自的倒酒喝,一杯接一杯,没一会儿一壶酒便见了底,眼看到不出酒,就吵着再要一壶,但却不是那种,大吵大闹,撒泼打诨,只是小声自言自语似的嘟囔着,看着竟有些憨憨的可爱。
姒昭觉得有意思便看了会儿,可没想到,看着看着竟听到李怀信叫自己名字,阿晛。再细看李怀信,微睁的星目竟然有些湿润,这,这是哭了?
姒昭慌了神这才去找李蔚兮。
几人匆匆来到房间,一进门便看见李怀信正在屋内翻翻找找,口中口中还念叨什么。听见姒昭几人进来的声音便转身看来。
这一转头,只见李怀信脸上还挂着几滴清泪,睫毛被珠子似的泪珠打湿,轻簇着剑眉,眸中微微的委屈,我见尤怜,与平日一本正经的样子截然不同。
“阿晛,你去哪了?”李怀信站在原地轻声问,言语中并无埋怨,拉长的尾音却把心思都暴露无疑。
李蔚兮看着自家兄长这副模样,虽是意料之中却如不住笑出了声:“噗,呃,咳咳,姒昭,你带着哥哥回去吧,他这副样子也干不了什么了,我让李温把你也送回宫。”
姒昭看了眼走到自己身边的李怀信无奈只能答应。
“做妹妹的,还是要帮哥哥一把,嘿嘿。”李蔚兮目送着姒昭二人上了马车,笑的狡黠。
李温把李怀信扶进马车后便出去赶车了,马车内只剩姒昭与李怀信二人。姒昭看着愣愣坐着的李怀信,心中只觉得这个沙场上骁勇素日里古板一根筋的人竟还有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