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舅姜清,为人憨厚朴实,又好似透着份大智若愚。
三舅舅姜海,看似玩世不恭,却又对一切了然于心的模样。
三个舅舅都挺厉害的,姜府大抵不会富不过三代,陆明月心想。
几人寒暄过后,大舅娘率先问道:“明月,听闻当日你在宫里,你跟咱们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明月看了看几位舅舅,明显也是想听的。
“当日我确实在场,事情是这样的……”陆明月便将皇帝最后所说版本讲给了他们听。
“那这事说到底也是后宫嫔妃们的勾心斗角,为何最后传出来变成咱们绸缎庄的问题?”三舅娘问道。
陆明月想了想便说:“当日皇上虽没有明令禁止将这件事传出去,但所有下人都被处置了,各位娘娘不关其身,也没有必要放出流言。那么到底是谁将这事捅出来甚至传成如今的模样,三位舅舅可有方向?”
三位舅舅面面相觑。若说是绸缎庄的竞争对手,倒也不是不可能。这些年江南绸缎庄树大招风,引对家记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但他们之所以能屹立不倒,自然是在官场有自己的人脉资源,至少妹夫是当朝相爷这点,便足以让许多对家望而却步。
所以如今让他们来盘到底是谁想陷害他们,竟一时没什么头绪。
“宫里这件事,受影响最大的是湘嫔,没了孩子,又形同疯魔,如今迁居行宫,还不知今生有没有出头之日。听说她娘家只是做些小生意?想必没有能力扶持湘嫔了。”陆明月缓缓道来。
她没法将事情说得太明白。
其实在来姜府的路上,陆明月就一直在琢磨。
湘嫔的母家是做点小生意的,也是机缘巧合湘嫔才得以入宫,他们还指望着能靠湘嫔飞黄腾达,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湘嫔为了保全母家,自然不敢将实情告知,那么他们能从湘嫔处得知的,无非也就是皇帝最后那般说辞。
知道湘嫔无望,而此事终究和绸缎庄牵扯上了,那他们是否会想要从中谋点好处?
果然,三舅舅问道:“明月的意思是,放话出来的是湘嫔的母家?”
“他们难不成是想讹咱们一笔?”二舅舅道。
大舅舅冷哼一声,“必然是想捞些好处的,但时至今日没有上门寻我们,或许早就被人收买了,拿钱办事罢了。”
话不必说得太明,三位舅舅也是商场里摸爬滚打几十年,陆明月点出关键他们已经明白根源所在,想来解决起来也就不会那么费力。
不一会,大舅舅心中已有了主意:“明月的意思,我们明白了。听说明月将醉仙居接下来自己做了,果然是咱们姜家的女儿,有做生意的天赋。”
陆明月笑了笑客套一番。陆夫人今日也是第一次听陆明月谈起这些生意场上的事,也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女儿已经能独自支撑起许多事,心中颇感欣慰和骄傲。
后来姜家是如何将湘嫔的母家搞定,其中曲折她是不知的,但知道没过多久,姜府便出了通告,一是澄清流言,二是湘嫔母家出面坦言当初为女儿的遭遇感到不忿,一时不察以为问题出在江南绸缎庄,后经查实,才知误会,双方已达成和解。
事情倒是解决了,但负面新闻这种事,来的时候铺天盖地全城热议,澄清的时候却没几人感兴趣。
事不关己便容易这样,只在意自己感兴趣的部分,越是鬼祟,越是有话题。对于真相到底如何,却已经不重要了。多少的澄清,都已经挽回不了绸缎庄的损失。
陆明月今日又来了姜府。
最近姜家和她联系得很频繁,以前虽然也是亲戚,但众人都将她当作小辈,长辈和小辈自然没什么好闲扯的。但经过此事,几位舅舅却发现自家这位外甥女颇有做生意的才智,所以来往也多了起来。
“你们看看,这流言虽然澄清了,生意却大不如前,这些人怎么就只看那些假新闻,对我们一通澄清视而不见呢!”三舅舅有些恼怒道。
二舅舅安慰他:“你也不是第一天做生意了,还不知这名誉对咱们这种老店有多重要?气也没用,现下当务之急是想到办法将绸缎庄声誉挽回。”
“还能有什么办法,咱们姜家之所以能经久不衰,便是经得起时间考验,此事只能等时间慢慢过去,老百姓们有了新的热闹看,便会忘了这件事。”大舅舅叹了口气。
“我倒有个办法能破眼前的僵局,但有些新鲜出格,不知道舅舅们能不能接受。”
三舅舅最先来劲:“你说说!”另两位舅舅也都看着她。
“与其等新的热闹,不如咱们自己造一个热闹。”陆明月笑了笑,“办一个选美大赛,就在咱们京城绸缎庄总店门口办!选几十个身材一流的美人,穿咱们绸缎庄的衣裳,请一些业内有名声的大腕做评委,再请一些普通百姓当大众评委,用投票的方式选出最能将咱们衣裳穿出风格的女子当第一名,名头就叫京城最美小姐。咱们跟这第一名签个代言合约……”
“大腕的参与,让这个比赛显得正式权威,百姓的参与,让这件事大众化,涵盖范围广,有讨论度,同时也给绸缎庄打广告带来正面的影响。这是名利双收,一举多得的事。”
陆明月一股脑讲完,但见三位舅舅都被这稀奇想法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