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夏苍白如纸的脸上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黑色纹路,它们似是活物一般在他脸上蠕动。
“小安子,还不起来?真要做个足不出户、饭来张口的小肥宅了?”
安妈妈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看着那个裹在被子里的白色球状物,出声调侃。
“怎么,大姑凉不敢见人啦?我要揭被子喽。”
良久不见回应,安妈拉开了羞涩的被子。入眼却见到了这恐怖的一幕:
安亦夏双眼充血腥红,脸上青筋暴起状如野兽。
他低声嘶吼,缩在床边角落,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安妈。
“这是怎么了?小安子?我是你妈啊?老安老安!你快过来!”
安妈看着眼前这陌生的儿子,急切的语气中带着焦虑和哽咽担心。
她鼓起勇气冲着角落里的儿子伸手,却被儿子无情的嘶吼咆哮拒绝。
“怎么了?老婆,嗯?这这这是?!别过去老婆,危险!”
安爸听到妻子那带着哭腔的急切呼喊,赶忙冲了进来。看见妻子和明显不正常的儿子,当下一个闪身拉回了妻子。
安妈趴在安爸怀里哭诉,不知所措。
“儿子这是怎么了?我说不让他回来、不让他回来。你非不听,结果现在呜呜呜”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夏夏宝贝儿别哭了。我看儿子这样子不是一般的问题,像是中邪了。看样子只有前辈可以解决了,只能让他提前过来了。”
安爸急忙安慰着怀中痛苦的妻子,看着安亦夏那诡异的举动。他似有所思,连忙开口。
“中邪?这,这一时半会儿怎么找那人!”
安妈收起了泪水,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并不高大却很让人安心的坚毅男人。
“还记得他四岁那年,不是前辈最后出手解决的吗。前辈走的时候留给我一株清香,叫什么‘引魂香’!我特意收放在了银行卡那里。”
安爸轻轻拍着安妈的背,忧心忡忡的看着那陌生的儿子。
“什么?你说那香是那人留下的?!老公,我我我对不起你们,我把那扔了。”
安妈失神落魄,她并不知晓此事。有一次收拾东西时,以为那是垃圾给扔了。
“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安爸急了,看着角落里那状如野兽的安亦夏。一时心急如焚、不知所措。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要怪他自己,自己以为只是一件小事,没有告诉妻子。毕竟她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前辈,一直以为是前辈要强行拆散她们母子。所以自己为了不让她多想,就没有告诉她个中关节。
现在大祸已成,儿子危在旦夕,如何是好?!
安爸原地转来转去、五内俱焚。别看他平时总是和儿子嘻嘻哈哈、互相调侃不服气。但他对儿子的爱不比任何其他的父亲要少。
“命途多舛,果然就算天机锁也锁不住三煞孤命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安爸如热锅上的蚂蚁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脸激动!
“世界因果环环相扣,我的因果线颤。所以未按约而先至,此番过后。我便会带走他,你们准备好了吗?”
似是无视了时空的限制,邋遢的老道飘然而至。站在安亦夏床头,看着激动的夫妻。话语平淡、不含人情。
“只要我儿子能好好的,说什么都行!求求你,救救他!”
安妈死死盯着老道,眼中热泪盈眶。安爸默不作声,只是同样热烈的目光足以说明一切。
老道叹息一声,不做回应。
伸手,虚空一点。一道紫色符隶显现,直冲角落里不安咆哮的安亦夏。
“怨怅,还不速速出身!否则莫怪我符下无情!”
“桀桀桀,你敢吗?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若动手,别怪我临死也拉这小子下水!”
安亦夏的口中传出一道陌生的声音,冰冷的眼神深处满是不屑戏谑。
突然,安亦夏抱头滚地,似是痛苦非凡。
随后又迅速平静下来,只是他的声音再度变化。
这次传出的是一个不甘怨憎的熟悉声音。
“果然是你,天师老狗祁山河!嘿嘿,这小子是你天师府的传人吧。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下地狱吧,老狗!”
话落,安亦夏的身上衣衫尽数爆裂。身上血管根根暴起,心口浮现出一道妖异的黑色彼岸花。
花瓣随着心跳起伏,缓缓绽放。漆黑如墨,一起一伏,渐渐明亮。
“魇咒?!风尘老鬼你这贱人,你要拉我和这小子一起灵魂沉沦?!我不要!”
“怎么会这样,你这心狠手辣、不讲信用的老鬼!”
“安亦夏”目露疯狂,情况已是万分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