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皇爷……”

“父皇……”

…………

兴许是天意，泰昌帝朱常洛终究是没有回答完长子的三问，就陷入了昏厥，乾清宫内乱成了一锅粥。

一直守候在外的妃嫔，皇子皇女，内侍，太医……全都一拥而入。

此时此刻，看着倒在面前的父皇，朱由校有些心慌。

这种感觉，比当日得知生母王才人之死时，还要强烈数倍。

他必须做点什么！

半会儿，当所有人都被请出去，负责诊断的常太医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碍于面前的人众多，又多是不能得罪之辈，只与西李和郑贵妃面前言语两句，告知皇帝醒了，便准备离开。

趁着所有人都想进入东暖阁之内之际，朱由校悄悄后退，给魏进忠一个眼色，在其掩护下，甩开了宫人，于宫墙拐角处叫住了对方。

“常太医，请留步！”

神色匆忙的常安低着头，一听身后传来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

其常于宫中诊治，与朱由校自是熟悉。

“殿下！不知殿下唤臣有何要事。”常安转身，垂首道。

朱由校脚步一顿，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常安的紧张。

他装作不在意道：“我方才听闻常太医言之，父皇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即可，可是如此？”

“正是……如此。”常安的头更低了，语气亦有些弱。

朱由校走进两步，距离常安仅一步之遥。

一股威压随之降临，常安平时并未察觉，但今日不知为何清晰的感受到了。

“你不用骗我，父皇若真的通过静养好起来，今夜也就不会叫文武重臣觐见了。

我想知道的是，父皇还有多少时日？”

能成为宫中太医数年而不倒，自然不是腐人，尤其联系到面前的是大明储君，还有皇帝的病情，常安左右看了看，略做犹豫，该怎么做，他很快走了决定。

“鄙臣不敢瞒殿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上近年来精血损耗过多，原本只需慢慢调养。

但前几日滥用通利药，导致之前的努力作废不说，让皇上的一些隐疾也爆发了，到如今，臣等皆是无能为力。

要是皇上能挺得过十日，再以药续之，还有一线希望。

只是，这希望太过渺茫了！”

换句话说，十日之内，泰昌帝因其现在的病情必死无疑。

朱由校很快提取了常安话中的关键点。经过再次确认，他深深地感觉到了命运的恶意。

那个古怪的梦境，缘何不让他早做几日？兴许还能改变一些。

“我知道了，常太医你下去吧！事在人为，还请再想想办法！”

“微臣遵命！”

两人分别，等朱由校再回到东暖阁内时，宫里的大太监、也是西李的亲随太监李进忠正好得了西李的命令，派人寻找突然不见的皇长子。

除此外，还有其后低着头，明显是受训了的魏进忠……

一见朱由校，李进忠大叫道：“殿下您总算是回来了，皇爷醒来又是睡下后，刚刚西李娘娘唤您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