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疑和曹果众人入了缯关之后,稍事休整,便沿着堵阳、博望一线迤逦西行。
自从来到这个汉末世界,他还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放松过,竟连鼎鼎大名的许都城都未怎么流连。
经过博望坡时,周不疑还特意下马查看了一番。
只见博望坡一带仍旧路狭而草木深深,数年前的那一场大火,早已了无痕迹。
望着渐渐落下的一轮红日,想着将来或许有机会可以见到刘皇叔本人,周不疑不禁一阵感慨。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小郎君果然出口成章!”
曹果抿着嘴儿笑道,一双秀目熠熠发光。
“在许都时,盛传小郎君著有《文论》四首,不置可否吟来,让小女子开开眼?”
周不疑闻言,不由地一阵尴尬。
就这两句还是因为三国演义看多了,才学会跟着唱的,哪里知道什么《文论》四首啊!
他正自想着如何解释,就听到老管家王叔嘿然帮他解围:“小郎君这诗未免沧桑了些,不过细品起来,却是至简而至深,回味无穷,如有余甘!
或许至简而至深,方是为文之道!
老夫一向舞刀弄枪的,不太懂这些文论,却知道运剑之妙,存乎一心,简单的就是最快的,也是最有用的!”
“还是王叔说的通透,小子就不献丑了!”周不疑连忙答道。
心中却在狐疑,这老管家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看着他五短身材,身着葛衣短羯不起眼,行事说话倒像是大家族出身的。
等回到襄阳,一定要找舅舅刘先问个明白。
只见曹果听了,小嘴巴一撇,小声嘀咕了一句:“人老成精!”
老管家不以为忤,哈哈笑道:“你这小娘子,早晚也要跟着小郎君,叫我一声王叔的,竟然这般没大没小!”
“王叔!”曹果见状,甜甜地喊了一声。
“哎呀,曹小娘子一点都不害羞的,这就叫上了?”老管家顽童脾气上来,故意捉弄一下。
随手从贴身处,摸出一枚颜色发暗的玉佩,递给曹果。
“不过,你这女娃儿的性格,我喜欢!以后小郎君怕是有得苦吃了……这件玉佩虽算不上贵重东西,聊表一下王叔的心意。”
一句话闹得曹果涨红了脸,却喜滋滋地伸手接了过来。
“我们赶紧走吧,再晚就赶不上进城了!”周不疑连忙岔开话题,“还有,以后把她叫做张果吧!”
“却是为何?”
周不疑一路走一路把曹果的身世细细讲来……
过了博望,再往西行二十里,便到了淯水上的瓜里渡。
自此便可弃马登舟,顺着淯水一路南下,直达襄阳。
算起来路程还有两百余里,不过快船的话,要不了两三日便可以到达。
不过,周不疑并不想直下襄阳。
明知道刘皇叔和诸葛亮都在新野,不去见一见自己的偶像,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随着船夫一声喊,小船儿载着数人顺流而下,周不疑禁不住心中大喊:
“刘皇叔,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