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曦音神情落寞看着夫君的惨状,心中苦涩不已。
沈木也怔怔的看着沈纵遗容,心中仍是不敢相信,天天逼他练剑的父亲,经常责骂他的父亲,自小如山般的父亲,就这么不在了;只是剩下一直处处维护他的母亲,那个温柔如水,抚琴如仙的母亲在自己身边,就连与他从小玩到大的书童,丫鬟,也一个个变成了剑下亡魂,洛微城沈家,就剩下他孤零零的母子二人了。
突然,赵晋大声厉喝,打破了沈木的满腔怅然!
“谁!”
暗夜中,一个蒙面人从屋顶冲天而起,状似大鹏亮翅,凌空一掌,如猛鹞翻空,直击沈木和柳曦音!
“灭人满门,还妄想斩草除根!”赵晋再见奸邪之行,不由怒意大作,挺身挡在柳曦音与沈木身前,扬袖挥掌相迎!霎时间,空中黑芒弥天,地上青光四射,真气交锋,不分轩轾!下一刻,两人双掌激撞,掀起气流爆旋,余波震慑,将柳曦音和沈木推开数米之外!一旁严荣见状,怕伤了柳曦音,忙运掌起剑,护住母子二人。
二人一触即分,赵晋身形不动,蒙面人却是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地,蹬蹬蹬后退三步方才止住身形!
“好贼子,还敢现身!”严荣怒骂道。
“你是头领!”赵晋收掌,傲视眼前来敌,此人武功与自己的修为所差不多,必是领头之人。
蒙面人启声应,声音鬼魅邪异:“赵晋,你坏我好事,这笔账,日后某必当讨!”
赵晋仰天一笑,副手傲立,冷声道:“我赵晋之账,怕你有命讨,无命拿!”
面对清一观炼神化虚修为之人,蒙面人依旧狂傲,呛声道:“他日我修为提升之后,让你大言不惭,保好你的狗头等我来讨!”说罢,掏出符咒,当场消失不见。
眼见仇人在面前从容而去,柳曦音心中愈加悲苦,想到仇人能与炼气化神修为的人抗衡,自己如何与夫君报仇,神情黯然。沈木想到仇人能与师叔抗衡,自己却连天纵式都不曾练成,报仇之路,何其渺渺!一旁严荣见状,忙安道:“沈师侄,逝者已矣,你先随我去清一观养伤吧,沈贤弟的后事,由我来帮忙料理。”沈木连遭巨变,心力憔悴,此刻心中又悲愤非常,神智已浑然不清,不待严荣说完,便晕了过去。
三日后。
原本颇富生气的沈府,今日染上了一层惨淡的白,每天会传出优雅琴音的庭院里,今日却传出了悠长悲戚的唢呐哀乐。街边百姓无不在议论纷纷,讨论着三日前沈府里发生的惊天惨案。柳曦音与沈木披麻戴孝,在赵晋、严荣及一般清一观道童的陪同下,沈木怀抱湛清红尘,跪在父亲灵位边,木然的等待着下一个拜祭者。清一观向来与沈府交好,此刻沈府只剩母子二人,二人怜其孤苦伶仃,一手帮他包办了丧葬事宜,同时寸步不离守在母子身边,以防蒙面人再度来袭。
三日守灵过去,洛微城城郊的一处新坟前,沈木站在母亲身旁,紧抱怀中湛清红尘,目送父亲入土为安后,与严荣同去清一观。路上,严荣问道:“柳师妹,沈贤弟的后事已经办妥,你母子二人将来有什打算?”
连日来,柳曦音总是面色沉郁,一语不发,严荣生怕他因巨变憋出病来,不时在一旁安慰开导。直至今日,柳曦音终于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出了遭逢巨变后的第一句话。
“严师兄,我想与沈木在清一观暂时住下。”
沈木岁拜入清一观,拜铭逸道人为师,学艺七载,两年前因自身修道懒散,下山时并未尽得铭逸道人真传。严荣略感诧异,他原本柳曦音会选择前往渝州柳家,请求父亲出手,不想柳曦音心性刚烈。竟让沈木欲重回师门深造,凭自己本事报仇雪恨,心中不由对眼前柳曦音多出一丝敬意,但作为师兄,仍劝道:“沈木,增强自身而报血仇,固然合乎天道,但时间太过漫长险恶,稍有不慎,恐怕适得其反,如今渝州柳家,请柳老爷子出手,或许更为适。”
“可惜,家父那里恐怕得不到什么帮助……”柳曦音心想道,也不说破,只是淡然答道:“父母血仇,如何假人之手,沈木身为人子,自当亲力亲为,严师兄,我心意已决,就这样吧。”
严荣见他如此执着,也不再劝阻,颔首道:“好,吾尊重你的决定,日后,你们母子二人就暂住清一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