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反正皇上不会怪罪你的。”老察司好像根本没把私盐案当回事,说这话时一脸轻松样。
“为什么?我明明把事情搞砸了。”潼落葵当然疑惑,私盐案这么大的案子,老察司却说皇上会奖赏她。这异常的反应让潼落葵想起了林唤之,她好像有一点明白,为什么林唤之说不要再查下去。
“这……”老察司犹豫片刻说道:“你是皇上亲自选的嘛,就算没查出真相,皇上也不会怪你。”他这话的意思,潼落葵听得懂:如果皇上处罚潼落葵,就等同于在说自己用人不慎。
马车停在藤桉阁门前,陆怀怜潇洒地从马上下来,走到马车前,潼落葵从马车中走出,陆怀怜伸手将她扶住,潼落葵右手搭在他手上,下了马车。
潼落葵等人刚要步入藤桉阁,就被老察司从后面叫住:“潼察司,潼察司,”潼落葵等下脚步,转身问他何事,“潼察司,监司大人正在尊客居等您,”老察司又走到她身旁,小声说道:“监司大人看起来心情极差,你可要说话小心,免得触怒了他。”
潼落葵点点头,进入藤桉阁,直奔尊客居。尊客居内,魏疏白微微低着头,满眼怒火,却又带着几分委屈,他眉头紧皱,手中折扇猛烈挥动,他两鬓的垂发胡乱飞舞。细看他那折扇扇面,不再是奇异的黑墨乱画,而是真正的丹青山水。
魏疏白听到潼落葵他们的脚步声,他将折扇在手中迅速一敲,再淡然抬头,那脸上的怒火愁容瞬间全无,那张阴险的笑脸又出现在他脸上。陆怀怜见他如此,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若说这魏疏白没学过变脸,我是万万不信的。
“潼察司,好久不见。”魏疏白又露出他标志性的微笑,看向潼落葵。
“监司大人,”她说着,拱手行礼,“确实好久不见。”
“听说潼察司破了两起大案,我特来恭喜。”魏疏白的语气可谓是阴阳怪气。
“监司大人说笑了,若说破案,我只破了一起。那私盐案的线索还是断了,我正准备明日去皇上那里请罪。”
“哦?请罪?潼察司这算是童言无忌吗?不过我这次来,确实还有一事要告知于你。”魏疏白说着话,这手中的扇子,又被他甩开。
“什么事?”
“皇上命我告知你,明日要你带陆怀怜禾雀舌二人上朝觐见。”魏疏白这扇子扇着扇着,他微微皱眉,看了眼扇面,随即眼中流过一丝愤怒,将扇子又重重合上。
“劳烦监司大人了。”潼落葵说着,又行一礼,本想送客,谁知门外突然跑来一名监司府的司差。
那司差喊到:“大人!夫人说你再不回去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敢?!”魏疏白一听顿时绷不住笑脸,只见他话音未落,便已经匆匆走出尊客居。
“这还是个怕夫人的主?”陆怀怜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坏笑道。
“监司大人的性格还真是琢磨不透。传闻他奸佞狡诈,如此看来,想必是传闻胡诌的。”潼落葵同样看着魏疏白消失的方向说道。
“奎宁十三年,魏疏白十七岁,弹劾吏部尚书吴赫鸣贪污腐败,鱼肉百姓。奎宁十四年,吴赫鸣被打入天牢,满门抄斩,魏疏白在天牢中对他施加酷刑,将他双膑双眼皆剜去。又用热油将他十指炸得只剩骨头……”禾雀舌在一旁突然开口,面无表情。
倒是让在场的其他人目瞪口呆,大概是觉得这人凶残至极,或者是觉得禾雀舌说的话原来可以这么多,又或者是惊讶她为何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