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眠呆滞在原地,有些觉得不真实,就是这个年级和她差不多的人,杀了徐宁媛,薛雨,苗甜甜!控制张悦威胁她,又控制人开车撞她! 许锐惊讶的看向一脸慌张的舒眠,竟不知道,这事和舒眠有什么关系。 秦毅挡在了舒眠前面,拦住了所有的目光。 一脸漠然的看着躺在那里浑身是血的人,又看了一眼挣扎着,正不甘心嚎叫着的苗甜甜,右手一招,那原本附在苗甜甜身上的符纸立马飞回了他的手心。 苗甜甜一脱离了桎梏,立马向阮阳扑来,再没有了戏弄之心,就像怕错失了这次机会一样,利落的五指对齐,狠狠的斩了下来,阮阳竟来不及惊呼,一颗瞪大了眼睛的头颅轱辘辘的滚向了一边……许锐纵是见惯了凶杀,仍是让这景象吓得一退,不知该说什么好。 舒眠只听见“噗”的一声,因为秦毅挡在她身前,却是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是鼻尖的血腥味浓重的让人反胃,正要探出身子一探究竟,秦毅却反身将她扯到了怀里,一把将她的头按在了胸前,阻挡了她所有的视线。 她正要挣扎,他的手却按的更紧了,“别看。” 一下子,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再不敢动弹,只余一颗心七上八下惶恐的跳个不停。 苗甜甜杀了阮阳,一瞬间好似终于了结了什么心愿,可那是什么却突然想不明白了。 脑子好似已经无法思考了,眼前是一片血红,依稀间看见又几个人在那里,无端的杀欲溢上心头。 杀,杀,杀! 苗甜甜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许锐措手不及,秦毅却是早有准备,恶灵即使完成了执念,却也难以恢复清明。 他可以将她处理掉,可想要救她却是无能为力。 秦毅叹息,只好将舒眠拦到身后,人死如灯灭,本应尘归尘土归土,苗甜甜变成了恶灵,就代表它无法得到安宁了。既然如此,虽然可怜,但也只能让她化为虚无了。 既然决定了,秦毅立马抽出符纸,决定将其消灭。 三张符纸悬于半空,呈三角形从三面形成困阵,将不停嘶吼狂躁的恶灵压制在其中。 恶灵被困,无论从哪方都不得挣脱,像垂死的猛兽般做着困兽之斗。 秦毅眼中不见半丝怜悯,他再次拿出了那张细长空白的符纸,准备将木魑剑祭出,快刀斩乱麻,一招将其斩杀。 就在这时,舒眠突然感觉脑中划过一丝刺痛。 突如其来的复杂情感弥漫在她的心间。 悲伤,痛苦,绝望。 那种偏执的情感,一股脑的钻进了她的脑海,一瞬间极大的冲击,使她头脑瞬间变得空白,她无法确定自己接收到了什么,巨大的情绪波动在干扰着她的思维,使她有些分不清楚,那情感到底属于谁,是否真实。 那就像是被丢弃,被掩埋在了地底深处,无法反抗,无法思考。 那里没有留下一丝空隙,也没有一丝光亮,一直处于窒息的状态,看不到希望,等不到终结。 是谁,为什么会这么的无助,为什么这么的……难过。 毫无知觉的,舒眠的眼眶里蓦然滑落了两行清泪,却不知那泪水究竟是在为谁哭泣。 “啊!” 恍然间,她突然听见了一声痛苦的哀嚎,呆呆的抬头,苗甜甜疯狂,歇斯底里的样子突兀的进入眼眸,一瞬间就像有一根线一样把一切链接了起来,那个让人恐惧的模样,那心底酸楚悲伤的感觉。 那是苗甜甜! 她需要做些什么,她应该做些什么! 就像是骨子里刻下的传承,灵魂里铭记的印章,在秦毅出手的瞬间,舒眠大步跑向前去。 “住手!” 秦毅身子一顿,果然停了下来,他不解的看向舒眠,眼带询问,却在看见舒眠的刹那,眼里泛起浓浓的惊讶,之后变成了淡淡的了然,他将木魑剑收起,却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那里,以防万一。 舒眠并没有发现此时的自己是什么样子,此时的她浑身泛起了淡淡的荧光,随着她的走动,斑驳的亮点在身后摇曳,像个光亮的小尾巴。 她周身散发着宁静平和的气息,就像人进入了深度睡眠般时的气息,单纯,无害而宁和。 舒眠其实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有一种感觉,就像人一出生就会吮吸一样,那是一种天然的本能在指引着她。 无视苗甜甜散发着的暴戾气息,她止步于她的面前,合眼,一脸平和,双手合十,结了一个奇怪的印记后,双掌手心向外摊开,像打开了一扇大门一般,淡淡祥和的灵光自手心发出,慢慢的笼罩在苗甜甜的周身。 明眼的人,但凡一看都能猜到几分,舒眠在做的是在净化,或者说超度。 秦毅暗叹,这就是书上记载过的曾经的四大通灵家族舒家的能力,他居然还能有幸亲眼看到,没想到已经没落了的舒家会在舒眠的身上得到传承。 淡淡的荧光有着祥和温柔的气息一寸寸的包容着那尖锐的戾气,慢慢的萦绕在空气中的血腥味都似淡了许多。 那附着在人心上,惶恐不安的情绪也跟着默默的平复了下来,只觉得心平气和了许多。 许锐长叹了一口气,就像将郁结在心口的晦气都吐了出去,只是他看见了舒眠看不到的情景。 苗甜甜原本像一只狂暴了的野兽,冲撞着那张桎梏着她的符纸,戾气极重。 可现在,在那抚慰人心的荧光下,却渐渐乖顺了起来,就像打了一针安定一般,就连周身的黑气也在渐渐退散,尖利的指甲也慢慢褪去了,眼神逐渐清明,最终,居然和之前一般无二。 到此,舒眠只觉意识一晃,身形微微一晃,有些只撑不住的向地上瘫软,秦毅见状手臂一揽,将她接到怀里。 舒眠晕了过去,她的灵力被封,对于这样的事情,与她来说的确勉强,不过,幸好坚持了下来。 苗甜甜恢复了神智,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她抱歉的看向几人,不知该怎么表达歉意和谢意,分明就不是什么相熟的人,却愿意这样帮她。 或许,这世上美好的事情果然还是有的,并不只是悲伤和绝望,但愿以后自己能够再幸运一点。 她缓缓的笑了,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为了她而昏迷的了的女孩,千言万语只化作深深的一鞠躬,只愿眼前的人能万事如意……许锐看着化成金光消失于天际的苗甜甜,深深的叹息一声,心中万般感慨,却在看见地上那具尸首分离的疑犯又成了愁苦的哀叹,无奈拿出了手机,打电话叫人。 正等着电话接通,突然听见秦毅说了一句话。 “案件了了,记得结账。” 他反射性的一抬头,就见他留下一句话后,就打横抱起舒眠一步步走远了。 等等我呀,这句咆哮最终没有出口,看着一地的狼藉,暗恨,秦毅,你有异性没人性,古人诚不欺我啊! 就在许锐叫了同事过来一起处理现场的同时。 不远处,在满是黄土堆成的一个刚好一人多高的小土丘后。 一只满身黑气,短了一只脚,形似的鸽子般的大鸟瑟瑟发抖的缩在一角,在它面前的是一个身着道袍的男人,冷漠的看着许锐几人装殓着尸体,回过头来向着信奴招了招手。 信奴抖了一下,又立马扇动翅膀飞了过来,刚一落到那人的手上,就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感,还没来的及□□出声,那人手心一合,停在上面的信奴已经化成了一抹黑烟。 叹气。 “果然是个废物。嗯,不过没关系,棋盘上还有的是棋子。” 他好似喃喃自语,衣袍一甩,转身踱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