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沈昌平的支持与安抚,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还能安然躺在床上吗。
王孝健感激看着沈昌平:“娘子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之前是阿健太傻了,竟然会与自己的寡嫂作出糊涂事。”
他觉得自己更傻的是,竟然看不出李月舒是个人尽可夫的,除了他,还与翁策鬼混。
而翁策不但睡了李月舒,还睡了夏丽云。
他的女人们都被翁策染指,这种污浊气,他就要这么咽下,实在是
王孝健又想吐了,沈昌平赶紧让他喝压惊汤。
等王孝健喝好压惊汤,沈昌平坐在床前,笑吟吟问他:“只是,相公,我不明白,相公对那翁公子与大少夫人和云表姐之事耿耿于怀,为何对我逃婚一事却轻轻揭过呢?”
王孝健一怔。
沈昌平继续说道:“我逃婚一月有余,在外面漂泊没有归家,相公就不担心我在外头与别的男子厮混?”
王孝健忙说道:“娘子不要再提这事了,娘子冰清玉洁断然不会的,娘子也不是逃婚,而是被嫂嫂陷害的,我早就已经知道,是王家让娘子受委屈了,如今娘子又对我有大恩,日后,阿健定当结草衔环报答娘子,与娘子相敬如宾白首偕老,绝不辜负娘子”
王孝健嘴上说着,心里却自嘲地笑:有什么办法呢?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前途,务必要抱牢老丈人大腿,当然不能待亏了你这沈家大小姐,如今失手伤了翁策,没有老母亲与妻子的包庇,他怎么能顺利过关?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这样的奇耻大辱,他现在所有的笑脸、小心、夹起尾巴,都是为了他心头要重振王家风光的心愿。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等他日他飞黄腾达之后
王孝健看着沈昌平,眼底闪过一丝冷峻阴险,但转瞬即逝,然而沈昌平却清清楚楚捕捉到了。
这王孝健看起来是个大奸大恶之人,只不过眼下羽翼未丰,气候未成,翻不出浪来。
这样的人,对她沈昌平来说,得留着。
有用。
重生归来这些日子,她已经摸清楚了眼前时局,她重生的朝代还是她的大周,只是距离她饮毒被诛杀的时刻,已过去了十二年。
当今天子已临朝十二载,整个大周日趋稳定,相比她父皇当政时更加固若金汤,而她一个人远在齐国都城,距离昌京十万八千里,孤掌难鸣,太需要刀子了。
刀子,越锋利越好,越多越好。
这王孝健调教好了,便可成为其中一把刀子,她还可以在刀口上抹毒,挥刀向敌的时候更有杀伤力。
“你若能得高官厚禄,许我凤冠霞帔,让我做诰命夫人,才算不辜负我。”沈昌平给了王孝健一个笑容,那笑容在满室灯光里显得流光溢彩,妩媚动人。
王孝健看得一呆,他的娘子是个大美人,若没有逃婚这个污点该多好啊。
忠贞与美貌,只能得到一样的话
王孝健胡思乱想间,压惊汤便发挥了药效,令他昏沉躺下睡去。
一夜星月沉去,曙光起朝阳升。
就像前一日的风波根本没有发生一般,整个王家大宅一大早就开始为大宴忙碌了。
排练多时的戏剧终于要拉开帷幕登台献唱了。
整个齐都的世家贵族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们也早早起来梳妆打扮,一定要抢在齐王抵达前到达王家,好一起迎接齐王,总不能去得比齐王还迟,让齐王迎接他们这些臣子吧?
那可是新齐王,他们齐国的新大王啊。
齐国,十二年后才迎来这么一位诸侯王。
齐王宫里,许向楚没有早起,特意免了早朝,睡了个懒觉,好养足精神去赴王家的大宴,好与齐都里所有的世家们狂欢一场。
许绍烨提前一夜从军营回到卿大夫府上,沐浴更衣,早早睡下又早早起来了。
无论是李氏的早膳,还是晴雪园的早膳,许绍烨都没有去吃,而是喊上年佑才:“年年,走,去周家用早膳去。”